情色电影种子 群书治要译注 卷三十
晋书 (下)情色电影种子
题解
本卷编录了晋朝十九位名臣之传略。这十九位臣子中,有忠有奸。忠诚者如刘毅、傅玄等东说念主,皆正言直谏,伤时感事,然张华、裴頠等东说念主却因被害而不得好死,令东说念主扼腕。奸佞者如荀勖、冯紞等,他们植党营私,巧言令色,虽才学富足,然心性邪佞,只图一己私利,猖狂妄为国之抚慰,其后果也了然于目。
除传略外,本卷还编录了多量的奏疏和政论,内容波及那时的政治轨制和社会风俗中亟须整饬的历史积弊。刘毅力陈九品之弊,建议罢中正,除九品,弃魏氏之弊法,更立一代之好意思制;裴頠深患时俗放荡,风教陵迟,于是著《崇有论》以释其弊,以尊儒术;刘颂、陆机皆见夏、商、周三代直说念垂业之至理,故深阐五均分封之利,摈斥郡县之弊,以期帝王修周旧迹,建立诸侯,以使六合晏然,延祚久长;江统深惟四夷乱华,黎庶涂炭,故作《徙戎论》以正时议。在这些政论中,无不见先贤尽心之良苦,亦见魏徵胸怀之深远。
传
刘毅 [1] ,字仲雄,东莱 [2] 东说念主也。治身 [3] 高慢 [4] ,厉志 [5] 方直 [6] ,为司隶校尉 [7] 。皇太子饱读舞 [8] 入东掖门 [9] ,毅奏劾 [10] 保傅 [11] 以 [12] 下。诏赦之,然后得入。世祖 [13] 问毅曰:“卿以吾可方 [14] 汉何帝?”对曰:“可方桓灵 [15] 。”世祖曰:“吾虽德不足古东说念主,犹自制 [16] 为治,又平吴会 [17] ,混一 [18] 六合,方之桓灵,其已甚 [19] 乎?”对曰:“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 [20] ,以此言之,乃殆 [21] 不如桓灵也。
译文
刘毅,字仲雄,东莱郡东说念主。他修身追求简陋高尚,以品行端方正直自励。官拜司隶校尉。(有一次)他看到皇太子司马衷一转击饱读奏乐要从皇宫的东掖门入宫(来觐见皇上),刘毅便立即上奏弹劾(太子身边的)太保、太傅以及相关下属官员。(后经晋武帝)下令宽赦,然后太子才得以入朝。武帝问刘毅说:“你以为我可以和汉代的哪位皇帝比较?”刘毅回答说:“您可与东汉的桓帝、灵帝比较。”武帝说:“我的德行虽说不如古东说念主,但我还能克制私欲去治理朝政,又平定了吴会地区,合股了六合,你将我比作桓帝、灵帝,这太过分了吧!”刘毅回答说:“桓、灵二帝能将卖官的钱收入国库,陛下却将卖官的钱归入自身腰包,就这少许而言,您概略还比不上桓、灵二帝!”
习凿齿 [22] 《阳秋》 [23] 曰:毅答已,帝大笑曰:“桓灵之朝,不闻此言,今有直臣 [24] ,故不同乎?”散骑常侍 [25] 邹湛 [26] 进曰:“世说以陛下比中文帝 [27] ,东说念主心犹多不同。昔冯唐 [28] 答文帝曰:'不可用颇牧 [29] 。’而文帝怒。今刘毅言犯顺 [30] ,而陛下乐,以此相校,圣德乃过之也。”帝曰:“我平六合,而不封禅 [31] ,焚雉头裘 [32] ,行布衣礼。今于小事,何见褒 [33] 之甚耶?”湛曰:“圣诏所及,皆可豫先 [34] 合计,以长短 [35] 相推,慕名者才能步履之。至如向 [36] 诏,非明恕 [37] 内充,苞 之德度 [38] ,不可为也。臣闻猛兽在田,荷 [39] 戈而出,凡东说念主能之,蜂虿起于怀袖 [40] ,勇夫为之惊骇。非虎弱蜂虿强也,仓卒 [41] 出于意外故也。夫君臣有天然之尊卑,辞语有天然之逆顺,向刘毅始言,臣等莫不变色易容,而仰视陛下者。陛下发不世 [42] 之诏,出念念虑之外,臣之喜庆,不亦宜乎?”
译文
习凿齿《汉晋阳秋》中记录说念:刘毅说完,晋武帝大笑说:“汉桓帝、汉灵帝两个朝代,朝美妙不到这样的话。现在我朝有刘毅这样直言谏诤的臣子,可见(我朝还是和桓、灵两朝)不同啊!”散骑常侍邹湛向晋武帝进言说念:“目前众东说念主都拿陛下和中文帝比较,但是陛下与中文帝的尽心还曲直常不同的。当年,冯唐回答中文帝说:'(就算廉颇、李牧这样的名将谢世,)陛下您也不知说念用他们。’中文帝因而发怒。今天刘毅言语不恭顺,然则陛下很振奋。两比较较,陛下您的圣德超越了中文帝。”晋武帝说:“我平定六合而不封禅,烧毁了(稀少丽都的)鸟毛大衣,平日只穿布衣,今天怎样为了这样的小事如斯赞好意思我呢?”邹湛说:“皇上诏书的内容都可以预先安排好,根据具体情况来反覆推敲。(因此)向往圣明的国君能够(根据情况而)尽力去(颁布好的诏书)。至于说刚才您的理论诏书,如果您的内心不可充满洞察的聪慧,莫得宽广的胸怀,不可用您的说念德气度包容臣子,陛下您就说不出那样的话了。我听说看到猛兽在郊野里,普通东说念主也能扛着矛戈去应付,但是看到有毒的螫虫从怀中飞出来,就算勇夫也要吓一跳。这不是因为老虎弱而螫虫强,而是由于(螫虫的出现)出其不备酿成的。君尊臣卑是天然之说念,臣下的言语也天然要顺而不逆。刚才刘毅言语时,咱们这些臣子都变了脸色,(惊惧地)仰望着陛下。(但是)陛下您刚才说的理论诏书却曲直凡出众,出乎咱们的预见之外。臣因此欢悦侥幸,对您赞好意思难说念不是应该的吗?”
迁尚书左仆射 [43] 。龙见武库 [44] 井中,车驾亲不雅,有喜色,于是外内议当贺,毅独表曰:“昔龙降郑 [45] 时门之外,子产不贺 [46] 。龙降夏廷 [47] ,卜 [48] 藏其漦 [49] ,至周幽王 [50] ,祸舋乃发 [51] 。把柄 [52] 旧典,无贺龙之礼。”诏报 [53] 曰:“政德未修,诚未有以膺受 [54] 嘉祥 [55] ,省 [56] 来示 [57] ,以为瞿然 [58] 。贺庆之事,宜详依典义 [59] ,动静 [60] 数 [61] 示。”
译文
自后刘毅迁升为尚书左仆射。那时有龙出现在武库的水井中,武帝躬行坐车去不雅看,泄露答允的神色。于是朝廷表里的官员建议应当庆贺,唯一刘毅上表说:“以前(春秋时),有龙降落在郑国时门之外,子产并不称贺。夏朝时,有龙降落在宫廷中,占卜者将龙吐的涎沫藏在盒子里。后至周幽王时,最终因为龙的涎沫流出来而酿成一火国的痛苦。臣查证从前的文籍,莫得庆贺飞龙来临的礼节。”世祖颁诏说:“政治和德行都还莫得昌明,实在莫得履历承受这样的吉利。我览阅了(刘毅的)上表,感到又惊又怕。庆贺之事,应审慎地依照经典大义,所作所为都要实时见告。”
上疏陈九品 [62] 之弊,曰:“臣闻立政 [63] 者,以官才 [64] 为本。官才有三难,而兴替之所由也。东说念主物 [65] 难知,一也;爱憎难防,二也;情伪 [66] 难明,三也。三者虽圣哲 [67] 在上,酷刑督 [68] 之,犹不可治。故尧求俊乂 [69] ,而得四凶 [70] ;三载考绩 [71] ,而贪嘴 [72] 得成。使世主虽有上圣 [73] 之明,而无查考之法,授 [74] 凡庸之才,而去奖惩之劝,则为开奸,岂徒 [75] 四族,侧陋 [76] 何望于时哉!今立中正,定九品,高下肆意,荣辱在手,操东说念主主之威福 [77] ,夺天朝之权势,爱憎决于心,情伪由于己,公无考校 [78] 之负,私无告诉(诉作讦) [79] 之忌,荣党横 [80] 越 [81] ,威福擅行,尽心百态 [82] ,求者万端 [83] ,廉让之风灭,支吾 [84] 之俗成。六合讻讻 [85] ,但争品位,不闻推让。流俗之过,一至于斯,窃为圣世耻之。愚心之所非者,不可以一槩论 [86] ,辄条列其事。夫名 [87] 状 [88] 以当才 [89] 为清,品 [90] 辈以得实为平。治乱之要,不可不允 [91] 。清平 [92] 者,治化 [93] 之好意思;枉滥 [94] 者,乱败之恶也。不可不察。然东说念主才异能,备体 [95] 者寡,器有大小,达 [96] 有夙夜,是以三仁 [97] 殊涂而同归 [98] ,四子 [99] 异行 [100] 而钧义。陈平 [101] 、韩信 [102] 笑侮 [103] 于邑里 [104] 。而收功于帝王,屈原、伍胥 [105] 退却于东说念主主,而显名于竹帛,是笃论 [106] 之所明也。
译文
刘毅上疏讲演“九品中正制”的瑕玷,(奏疏中)说:“臣听说确立为政之说念以量才授官为本。任用有才能的东说念主为官有三种困难,而国度兴盛与衰退就由此产生:(候选东说念主的)品格才干难以了解,这是第一难;(批评者)个东说念主的爱憎(偏见)难以注重,这是第二难;(查考驱逐的)真假难以明辨,这是第三难。即使在上位者说念德高尚、才智明达,并以严厉的刑罚来督促,以上这三方面的困难还是不易改变。是以,上古帝王唐尧访求才德出众的东说念主,却还是让'四凶’得以仕进;虞舜每三年考核一次官吏治绩,而贪嘴(四凶之一)却能够告成地蒙混过关。(因此)即使现代的君主具备前代圣王那样的睿智,但如果莫得查考官员的正确门径,使平常之东说念主得以授官,奖惩也难收劝勉之效,这就等于为六合的奸恶之东说念主大开终南捷径,那处只是只会是'四凶’得到重用呢?这样一来,身处罕见、地位低微的贤东说念主还会有什么进身的但愿呢?如今设立中正官,由他们将候选官员分离为九个等级,等级的崎岖由他们做主,士东说念主的荣辱进退就落在他们手中。(他们)操控着唯君主才应有的奖惩之权,侵夺了朝廷的权势。候选东说念主的好坏,取决于他们的爱憎,查考驱逐的真假也由他们的己见决定。于公莫得被考课督责的压力,于私莫得被东说念主检举控告的费神。(驱逐使得)官员植党营私,威福自专。他们各怀宗旨,营求(官职)的门径多种各种,从而使廉直虚心的风俗渐渐消灭,不循礼法(求取官职)的恶俗日益形成。六合东说念主纷纷攘攘,只是为了争夺品级官位,而再也听不到推贤让能的事情了。这种流俗竟恶劣到如斯地步,臣实在为今天的圣明之世(还有如斯恶劣的风俗)而感到欺凌。臣心中是以为欠妥的,不可松弛地一概而论,于是分条列举这些事项。称说一个东说念主的生平要与其才能相当才叫做清正,批评一个东说念主要能够与他的实情相符合才叫做公正。这是关系到国度安 定还是混乱的枢纽,不可不(公正处理而)使东说念主笃信。清正、公正是治国化民的好意思事,枉法恣肆是乱法败政的恶事,对此不可省略察。然则,东说念主各有长处,德能俱全的东说念主很稀奇,东说念主的才器有大有小,得志也有早有晚。是以微子、箕子、比干三位仁东说念主境遇、经历各不沟通,但其贤名沟通。义仲、羲叔、和仲、和叔的作为不同,而都能够体现说念义。陈平、韩信都曾在其家乡被东说念主耻笑侮辱,但自后都为帝王建立了功业。屈原、伍子胥曾经不为君主所容,但自后却立名于青史。这些都是历史定论,向咱们标明识东说念主的不易。
今之中正,不精才实 [107] ,务依党利,不钧 [108] 称尺,务随爱憎。所欲举者,获虚以成誉;所欲下者,吹毛以求疵 [109] 。前鄙后修 [110] 者,则引古以病今;古贤今病者,则考虚以覆过 [111] 。质直 [112] 者,罪以违时 [113] ;阿容者,善其得和;度远者,责以小检 [114] ;才近者,好意思其合俗;皆量 [115] 者,以己为限。高下逐 [116] 强弱,曲直随爱憎,凭 [117] 权附党 [118] ,毁平从亲,随世兴衰,不顾才实,衰则削下,兴则扶上,一东说念主之身,十日异状 [119] 。或以货赂自通,或以计协登进,附托 [120] 必达,守说念困悴 [121] 。无报于身,必见割夺 [122] ;有私于己,必得其欲。凌弱党强,以植后利。是以上品无寒门,劣品无势族。暨时有之,皆曲有故;慢主罔 [123] 时,实为乱源 [124] 。昔在前圣之世,欲敦风俗,安宁 [125] 苍生,隆乡党之义,崇六亲 [126] 之行,东说念主说念贤否,于是见矣。然乡老 [127] 书其善,以献皇帝;司马 [128] 论其能,以官于职;有司考绩,以明黜陟 [129] 。故六合之东说念主,退而修本,州党 [130] 有德义,朝廷有公正,六合大治,浮华邪佞,所无容厝 [131] 。今(旧无今字。补之)一国之士,多者千数,或流徙外国,或给役 [132] 殊方 [133] ,面犹不识,况尽其才力?而中正知与不知,其当品状,采誉于台府 [134] ,纳毁于流言。任己则有不识之蔽,听受则有相互之偏。所知者,以爱憎夺其平;所不知者,以东说念主事 [135] 乱其度。既无乡老游记之誉,又非朝廷考绩之课 [136] 。遂使进官之东说念主,弃近求远,舍本求末,位以求成,不由行立。故状无实事,谐文浮 饰 [137] ;品 [138] 不校 [139] 功,党誉 [140] 虚妄。上夺天朝考绩之分,下长浮华一又党之事。凡官不共事,东说念主不同能;得其能则成,失其能则败。今品不状才能之所宜,而以九等为例。以品取东说念主,则非才能之长处;以状取东说念主,则为本品之所限。若状得其实,犹品状相妨,所疏则削其长,所亲则饰其短,徒结白论 [141] ,以为虚誉。以治风俗,则状无实行;以宰官职,则品不意能。百揆 [142] 缘何得理?万机缘何得修?职名中正,实为奸府;事名九品,而有八损。自魏立以来,未见其得东说念主之功,而生雠 [143] 薄 [144] 之累。愚臣以为宜罢中正,除九品,弃魏氏之弊法,更 [145] 立一代之好意思制,愚臣以为便也。”
译文
“目前的地点中正官,选用东说念主不精察其真才实学,致力于依据私党之利选择;不按合并圭臬计算东说念主才,而是随自身的主不雅爱憎来判断。对想抬举的东说念主,就聘任不真实的材料来成就其好意思誉;对想责问的东说念主,则吹毛求疵加以压制。对曾经为东说念主猥琐尔自后变得端正恭谨的东说念主,就征引其往常的事例来毁伤他今天的形象;对往常贤德而现在有污点者,就在探员中平心而论来袒护其过失。对证朴正直的东说念主,就以不通时宜加以责问;对投合取容的东说念主,则赞好意思其能谦和待东说念主。对襟怀巨大者,便责怪其不拘形迹;对才识浅陋者,则赞好意思其适合世俗;对才识与自身相当的东说念主,就以自身为限定。评价的崎岖随被查考者的势力强弱而定,对曲直的判断由个东说念主的爱憎来决定。(他们)倚恃权势,依附私党,毁损公正,顺之者昌。随着门第的兴衰(来评定东说念主才)而不看本东说念主的真才实学,势衰者就责问他,势盛者就举高他。相通是一个东说念主,很短的时间就会有完全不同的评判。有的东说念主通过贿赂而获取自身的显达,有的东说念主通过苦心钻营而升级仕进。依附权势的东说念主一定会蛟龙失水,效能说念义的东说念主只可穷困崎岖。对自身莫得好处的东说念主,势必会贬抑他;对自身有好处的东说念主,就一定让他的空想得到得意。凌暴弱势者,偏袒强势者,来谋求今后的利益。因此上等品级中莫得寒门之士,下第品级中莫得宠族子弟。有时出现反常情况,那亦然另有别的原因。这些东说念主鄙薄君主、诳骗社会,实在是世说念混乱的根源。以前在(三代)圣王之世,(为政者)为了使社会风俗能够安分、苍生生活能够安定,(必定早先)推崇乡邻族东说念主之间的说念义,倡导家庭成员真贵六亲之间的东说念主伦德行。这样则一个东说念主的为东说念主是否贤德,便可(在他日常的敦伦尽分中)看到了。然后,乡老记录他们的善行呈献给皇帝,由司马评议他们的才能,让其在相应的职位为官,然后由驾御的官吏考核他们的治绩来明 确对其是贬退还是提升。是以六合之东说念主,都奉赵到修身树德的分内中,从而使州郡乡里讲究德行说念义,朝廷用东说念主得以公正,六合为之大治。而浮华邪佞的东说念主,再也无容身之处了。现在一个地点的念书东说念主多达千余,有的飘扬迁移于异方,有的供职入伍于他乡,(地点的中正官)连他们的长相都不知说念,更何况要尽知其才能呢!而中正官不管自身了解与否,在规矩东说念主才品级的时候,或者依据中央政府机构的赞誉,或者听从流言公论的乱骂。(这样的批评)如果依据自身的倡导决定东说念主选等级的崎岖,则会酿成不了解情况(而妄断)的弊病;如果听从接受他东说念主的倡导,又会因倡导不一而有失偏颇。关于所意识的东说念主,会因批评中带有个东说念主的爱憎而有失公正;对不意识的东说念主,又会因东说念主事关系而扯后腿了(国度选拔东说念主才的)轨制和圭臬。像这样既莫得乡老记录其品行的好坏,又莫得朝廷考核其治绩的评定。于是就会使想加官进禄的东说念主,舍本从末,舍本求末,官职靠钻营而得到,而不是由品行的好坏而决定。是以对其生平的讲演莫得事实,不外只是懆急粉饰之辞;对其品位的规矩也不比照功绩,偏畸的称誉多为乌有捏造。这样一来,对上劫掠了朝廷考核官吏功过的职分,对下滋长了华而不实、植党营私的风俗。一般说来,官吏的职事各不沟通,东说念主的才能也各不沟通,才能胜任职位就能告成,才能不胜任职位就会失败。目前的品级,不可够表现出一个东说念主的才能适合什么样的职位,而只是把规矩九品等级作为旧例。如果以品级来登科官员,就会无法展现他所擅长的才能;如果按才能情况来登科官员,则会受到其东说念主品级的截止。即使对其生平的讲演符合他的本体,品级和本体才能仍会相互妨碍。(甚者)对与自身关系冷酷的东说念主就削减他的长处,对与自身关系亲密的东说念主就掩饰他的纰谬,虚构畅谈一番,作为其东说念主乌有的声誉。像这样以中正官的品辩驳断来整治社会风俗,却是讲演的内容无法表现东说念主的本体步履;以此来管理封官、定职之事,却是品级不可反馈其才能的真实情况。如斯,岂肯管理好百官,岂肯处理好稠密的国度事务呢?这些东说念主的官职称号叫做'中正’,实 际上却是刁钻之官。其所做之事名为'九品’,而本体有八种害处。自魏设立'九品中正制’以来,莫得看到它在选用东说念主才方面有什么成效,却反而酿失和恨、粗莽之风的患害。愚臣以为朝廷应该停设'中正’官,覆灭'九品’法,甩掉曹魏的有害标准,另创建一套堪为现代所用的好轨制,愚臣以为这样才会对国度有益。”
张华 [146] ,字茂先,范阳东说念主也。领中书令 [147] ,名重一生。朝野拟为台辅 [148] ,而荀勖 [149] 、冯紞 [150] 等,深忌疾之。会世祖问华:“谁可付以后事者?”对曰:“明德近亲,莫如皆王攸 [151] 。”既非上意所在,微为忤旨 [152] ,间 [153] 言得行,以华为都督幽州 [154] 诸军事,领护乌桓 [155] 校尉。于是远夷宾服,四境无虞 [156] 。朝议欲征华入相。冯紞干没 [157] 苦陷,以华有震主之名,不可保必,遂征为太常 [158] ,以小事免官。
译文
张华,字茂先,范阳郡东说念主。(武帝在位时)官居中书令,名声显赫一时,朝廷和民间苍生都以为他会出任宰相职位,而荀勖、冯紞等东说念主至极忌恨他。恰好武帝商酌张华:“(我死之后)可以把六合大事托福给谁?”他答称:“若论英明仁德、关系最亲的东说念主选,莫得东说念主能胜过皆王司马攸(武帝胞弟)。”立皆王并非是晋武帝的情意,此言便有点违忤皇上的真谛,袭击张华的言论便落井下石。武帝于是外派张华都督幽州诸军事,兼任护乌桓校尉。(张华戍边时期,)迢遥的异族臣服于晋朝,四方边境清静无事,朝廷又议论想征召张华入朝为宰相。而冯紞盘算自身的利害得失,竭力粉碎张华,说他有申明震主之嫌,不可保证其一定会忠诚于君主。于是张华被征召为太常,自后又因小事被免了官。
世祖崩,迁中书鉴 [159] ,加侍中 [160] 。遂尽忠救匡,弥补缀阙 [161] ,虽当暗主虐后 [162] 之朝,犹使海内晏然 [163] 。迁司空 [164] ,卓尔 [165] 寥寂,无所阿比 [166] 。赵王伦 [167] 及孙秀 [168] 等,疾华如雠。伦、秀舋 [169] 起,遂与裴頠俱被害,朝野之士,莫不悲酸 [170] 。
译文
武帝死一火后,(惠帝启用张华)做中书鉴,兼任侍中。他便由衷耿耿拯救国度,弥补政治缺失,尽管处于昏聩的惠帝和狞恶的贾后执政的朝代,仍能使海内清静无事。自后,张华又提高为司空。他卓然寥寂于朝堂,不投合结党,不偏袒结合。赵王司马伦和孙秀等东说念主,疾恨张华如同仇东说念主。他们协谋作乱,张华遂与裴頠一皆被害,朝野有识之士,无不感到追悼辛酸。
裴頠 [171] ,字逸民,河东东说念主也。迁尚书左仆射侍中。元康七年 [172] ,以陈准子匡 [173] 、韩蔚子嵩 [174] ,并侍东宫。頠谏曰:“东宫之建,以储皇极 [175] ,其所与游接,必简 [176] 潇洒 [177] ,宜用成德 [178] 贤邵 [179] 之才,匡嵩幼弱,未识东说念主理 [180] 立身 [181] 之节 [182] ,东宫实体夙成 [183] 之表,而今有粗笨随同之声,未是光阐 [184] 遐风 [185] 之弘理也。”
译文
裴頠,字逸民,河东郡东说念主。官职提高到尚书左仆射、侍中。晋惠帝元康七年(公元297年),陈准之子陈匡、韩蔚之子韩嵩在东宫随侍太子。裴頠上书劝谏说:“东宫的建树,是为王朝培养储君的。与太子来回战争的东说念主,一定要挑选才智出众的东说念主士,应该任用盛德英明的东说念主选。而陈匡和韩嵩年岁小,还不懂得做东说念主的趣味趣味和处世的节操。东宫皇太子应该具有聪慧早熟的面容谦敬度,如今却有让未成年的孩子做他的随同的名声,这不对乎光大路德教学的根柢趣味趣味啊!”
頠深患时俗放荡,不尊儒术。魏末以来,转更增甚。何晏 [186] 、阮籍 [187] ,素有高名于世,口谈浮虚 [188] ,不遵礼法,尸禄 [189] 耽宠 [190] 仕,不事事 [191] 。至王衍 [192] 之徒,声誉太盛,位高势重,不以物务 [193] 自婴,遂相放效 [194] ,风教 [195] 陵迟 [196] 。頠著《崇有》之论,以释其蔽。世虽知其言之益治 [197] ,而莫能革也。朝廷之士,皆以遗事 [198] 为高。四海尚宁,而有识者知其将乱矣。而夷狄遂沦中州者,其礼久一火故也。伦秀 [199] 之兴舋(兴舋疑倒),頠、张华俱见害,朝纲 [200] 倾弛 [201] ,遐迩悼之。
译文
裴頠深深担忧社会风俗的放荡不拘、不恪守儒家的学说念念想。从曹魏末年以来,这种风俗更是突飞猛进。(当年)何晏、阮籍一向在社会上享有闻名,他们商酌虚无玄理,步履不守礼法,空享俸禄却不可称职尽责,心中眷恋荣宠,为官却无知无识。至于王衍之流,他们的声誉太盛,官位很高,势力很大,不把公事放在心上。驱逐六合的东说念主都竞相仿效,风俗教学绝望阻挠。(为此)裴頠撰写了《崇有论》,以阐释这种风俗的瑕玷,但是众东说念主虽然知说念裴頠的言论有益于国度治理,但却没东说念主能够真实斥革这种绝望的风俗。朝廷官员都把能够不睬会本职事务作为高慢的表现。那时六合还算坦然,但有识之士却预见将要出现动乱。自后夷狄(五胡)攻陷华夏,就是因为礼节说念德久已丧失的缘由。到了赵王司马伦和孙秀起而作乱,裴頠和张华同期被害,朝廷法纪倾倒废弛,遐迩东说念主士无不怀念他们。
傅玄 [202] ,字休奕,北地东说念主也。性刚直果劲 [203] ,不可容东说念主之非。世祖受禅 [204] ,加驸马都尉,与皇甫陶 [205] 俱掌谏职 [206] 。玄志在拾获 [207] ,多所献替 [208] ,上疏曰:“前皇甫陶上事,为政之要,计民而置官,分民 [209] 而授事。陶之所上,义合古制。前春,乐平太守胄志上欲为博士置史卒,此尊儒之一隅 [210] 也,主者奏寝之,今志典 [211] 沉。臣等并受殊宠,虽言辞不足以自申,意在有益,主者请寝,多不施用。臣恐草莱 [212] 之士,虽怀一善,莫敢献之矣。”
译文
傅玄,字休奕,北地郡东说念主。他性格刚直大胆,不可容忍别东说念主的谬误。晋武帝司马炎接受曹魏的禅让后,加封傅玄为驸马都尉,与皇甫陶共同执掌劝谏的职务。傅玄志在补正朝政的过失,每每对武帝劝善规过。(他曾)上疏说:“上次皇甫陶上书称,治理国度的重心在于按照苍生的数目来建树官吏,分封地盘以管理各地的住户。皇甫陶的上疏,内容适合古代的轨制。昨年春天,乐平县太守胄志上奏,建议为博士建树'史卒’(即助手)一职,这是尊崇儒学的一种表现。驾御官员上奏,申请对此提议放手不睬。而今胄志在沉之外做父母官。臣等同受陛下恩宠,尽管言辞不足以抒发自身的倡导,但宅心在于使国度有益。而驾御官员却申请放手提议,大多不聘任奉行。这样一来,臣或许民间的有识之士,即便心中有了好的建议,也不敢供献给您了。”
诏曰:“凡关言于东说念主主,东说念主臣之所至难。而东说念主主苦不可虚心听纳,自古忠臣直士所忼慨 [213] 也。其甚者,至使杜口结舌 [214] ,每念于此,未始不感喟也。故前诏,敢有直言,勿有所拒,庶几 [215] 得以启蒙 [216] 补过,获保高位。喉舌 [217] 纳言 [218] 诸贤,当深解此心,务使下情必尽。苟言有偏善 [219] ,情在忠益 [220] ,不可责怪于一东说念主。虽文辞有谬误,言语有得失,皆当旷然 [221] 恕之。古东说念主犹不拒诽谤,况皆善意,在可采录乎?近者孔晁綦毋和,皆案以鄙薄之罪,是以皆原 [222] ,欲使四海知戋戋之朝,无婉言之忌也。又每有陈事,辄出付主者。主者众事之本,故身而所处,当多从深刻 [223] ,至乃云恩贷 [224] 当由上出,出村 [225] (村字可疑)外者,宁纵刻峻 [226] 。是信耶?故复因此喻意 [227] 。”玄迁侍中。
译文
武帝下诏书说:“但凡对君主有所建议,对臣子来说是最难的。而缺憾的是君主不可虚心听取、采取,这是从古至今忠臣和正直的东说念主士深为感喟的事。其中过分的,致使使进言者从此缄口不谏言政治。(朕)每预见这种情况,莫得不深深感喟的。是以(朕)上次下诏说如果有东说念主勇于直言进谏,不要将他们拒之门外,这样也许能够启启蒙昧、救助过失,以保住一国之君的显赫地位。出纳王命的国度重臣、贤士,应当深刻体会朕的这一尽心,务求使下情无保留地上达,即使进言有不够完善之处,而其尽心都在于尽忠效力,就不可以洗垢求瘢。即使文辞有谬误,议论有缺失,都应当以开明的立场予以优容。古东说念主尚 能做到不隔断诽谤之言,何况(现在这些进言)都是善意的、值得采取的谏议呢!最近,孔晁、綦毋和二东说念主,经查究,皆定为鄙薄之罪。之是以(朕)都给予海涵,就是想让六合臣民知说念,我朝莫得什么言辞的忌讳。又每次有东说念主讲演政治,就顺利托福驾御官员。驾御官员是厚爱处理具体事务的中枢东说念主物,因此身处这一职位,每每评判圭臬坑诰严峻,至于说施恩、宽恕之事,应由皇帝做出决定。(将上书)托福宫外的驾御官员(本意是要他们负起责任),难说念是要归天他们去坑诰严峻地对待建议建议的东说念主士,并以此来信任他们吗?是以再次借这件事来标明朕的情意。”傅玄(自后)提高为侍中。
任恺 [228] ,字元裒,乐安东说念主也。为侍中。恺性忠直,以社稷为己任。帝 [229] 器而昵 [230] 之,政治多谘焉。恺恶贾充之为东说念主,不欲令久执政,每裁抑 [231] 之。充病之,后承间 [232] 称恺忠公 [233] 局正 [234] ,宜在东宫,使保护太子。外假称扬,内斥远之。帝以为太子少傅,而侍中还是,充计画 [235] 不行。会吏部尚书缺,好事 [236] 者为充谋曰:“恺今总门下 [237] 枢要 [238] ,得与上亲接 [239] ,宜启令典选 [240] ,便得渐疏。此一都令史 [241] 事耳,且九流 [242] 难精,缺点 [243] 易乘。”充即启,称恺才能宜在官东说念主之职。世祖不疑充挟邪,而以选官势望,唯贤是任,即日用恺。恺既在尚书,侍觐转希 [244] 。充与荀勖、冯紞,承间谮润 [245] ,免官。恺受黜在家,充毁间得行,世祖情遂渐薄。然众论明恺为东说念主,群共举恺为河南尹,甚得朝野称誉。而贾充一又党,昼夜求恺小过,又讽有司,奏恺免官。后起为太常。不得志,遂以忧卒。
译文
任恺,字元裒,乐安郡东说念主,官居侍中。任恺秉性忠直,能以国度社稷为己任。武帝至极器重他,并因此与他很亲近,朝廷大事多向他谘询。任恺憎恶贾充的为东说念主,不想让贾充历久执政,每每排抑他,贾充(因而)十分忌恨任恺。自后(贾充)趁机在皇帝眼前赞好意思任恺,说他忠诚为国,气度地说念,应当派往东宫来指示护卫太子。从情势看这是称扬,其实是想排斥任恺,使他与皇上冷酷。武帝遂任命任恺为太子少傅,但却仍担任侍中,贾充的计谋因而未能得逞。自后碰到吏部尚书的职位出现空白,有好事者为贾充计划说:“任恺如今统辖门下省要职,可以和皇帝亲近走动,可启奏让其驾御选拔官吏之事,这样他便会和皇帝渐渐冷酷。(选拔官吏)不外是一个统领掌管晓示官员的差使辛苦,而且官吏的东说念主选来源复杂,难以审查了了,容易找到袭击他的机会。”于是贾充任即启奏,说以任恺的才能,应该担任选任官吏的职务。武帝莫得怀疑这是贾充的刁钻计谋,而以为选任官吏的职务位高望重,应唯贤是任,便当即任用了任恺。任恺成为吏部尚书后,侍奉和随同武帝的机会渐渐稀少。贾充与荀勖、冯紞一有机会便在武帝前不息说任恺的流言,终于令他免官。任恺免官在家,贾充便更有机会弹劾、捣鼓他。武帝对任恺的心思渐渐澹泊。可朝中大臣多明了任恺的为东说念主,巨匠一致推举任恺为河南尹。(他在任期间)很得朝廷表里的赞好意思。而 贾充及其一又党,却昼夜搜求任恺的小过失,又示意驾御部门奏请皇上罢免任恺河南尹的官职。自后朝廷升引任恺为太常,但是他历久不得志,最终在忧愤中故去。
裴楷 [246] ,字叔则,河东东说念主也。为侍中。世祖尝问曰:“朕应天顺民 [247] ,海内蜕变 [248] 。六合风声 [249] ,何得何失?”对曰:“陛下解雇,四海承风 [250] ,是以未比德于尧舜者,贾充之徒犹执政也。夫逆取而顺守 [251] ,汤武是也。今宜引六合贤东说念主,与弘政说念,不宜示之以私也。”
译文
裴楷,字叔则,河东郡东说念主。官拜侍中。武帝曾经问他说:“朕适应天命民气,四海之内吐故纳新。现在六合东说念主是如何评价朕的功过得失的呢?”裴楷对答说:“陛下承受天命,令政令、教学通行于六合。但是陛下的圣德之是以不可和古代圣王尧舜比较,就是因为有贾充之徒还执政廷当权。说到以诸侯因素用武力夺取六合,而即位后偃兵脩文,法先圣,行仁义,走正说念,商汤和周武王就是这样做的。现在应该集会六合的贤东说念主,和他们一皆阐扬正确的治国方略,而不应表现出偏畸不公说念。”
和峤 [252] ,字长舆,汝南东说念主也。迁侍中 [253] 。峤见东宫不令 [254] ,因侍坐曰:“皇太子有淳古 [255] 之风,而末世 [256] 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世祖默然。后与荀顗 [257] 、荀勖同侍,世祖曰:“太子近入朝,差 [258] 出息,卿可俱诣 [259] ,粗及世事。”既奉诏而还,顗、勖并称皇太子明识弘雅,诚如明诏。峤曰:“圣质 [260] 如初耳。”帝不悦而起。
译文
和峤,字长舆,汝南郡东说念主,官至侍中。他看到东宫太子司马衷不聪慧,借着在皇帝身边随侍时说说念:“皇太子有安分古朴的风范,但衰微的时间风俗多淘气,或许太子不可办理好您的家事。”武帝听了此话默然不语。自后和峤与荀顗、荀勖一同侍奉圣驾时,武帝说:“太子近来入朝,(我看他)略微有些出息。你们可以一皆去望望他,粗放地商酌一来世事。”当他们奉诏见过太子回顾,荀顗、荀勖两东说念主都称太子眼光精熟。理智精良,的确和皇帝所说的一样。而和峤却说:“太子的天禀还跟从前一样。”武帝听了很不欢悦地起身(离去)。
峤以为国虽休明 [261] ,终必丧乱 [262] 。言及社稷,未始不以储君 [263] 为忧。或以告贾妃,妃衔 [264] 之。愍怀 [265] 建宫官 [266] ,峤为太子少傅,太子朝西宫,峤从入。贾后使惠帝问峤曰:“卿昔谓我不了家事,本日定 [267] 云何?”峤曰:“臣昔预先帝,有斯言。言之不效,国之福也。臣敢逃其罪乎?”
译文
和峤以为国度当前虽然还算太平晴明,但终究不免会陷于动乱。每谈到国度社稷,莫得不为太子(不聪慧)的事情而忧虑的。有东说念主把这个情况见告贾妃,贾妃抱怨在心。太子司马衷继位后,为愍怀太子司马遹建树东宫官员,和峤被命为太子少傅。(愍怀)太子去西宫朝见时,和峤也随着一皆入宫。贾后让惠帝责问和峤说:“你以前说我不可办理好家事,今天你有什么话说?”和峤回答说:“臣当年事奉先帝时曾说过这句话。我所说过的话莫得应验,是国度的福分。臣怎敢躲闪说这话的罪过呢!”
郄诜 [268] ,字广基,济阴东说念主也。举贤人对策 [269] ,曰:“臣窃不雅乎古今,而考其好意思恶。古东说念主相与求贤,今东说念主相与求爵,此风俗是以异流也。古之官东说念主,君责之于上,臣举之于下,得其东说念主有赏,失其东说念主有罚,安得不求贤乎?今之官者,父兄营之,亲戚助之,有东说念主事则通,无东说念主事则塞,安得不求爵乎?贤苟求达,达在修说念 [270] ,穷在失义,故静以待之也。爵苟可求,得在跨越,失在后时,故动以要之也。寰宇不可顿为寒暑,东说念主主亦不可顿为治乱,故寒暑渐于春秋,治乱起于得失。目前之世,官者无关梁 [271] ,邪门启矣;朝廷不责贤,正路塞矣。所谓责贤,使之相举也;所谓关梁,使之相保也。贤不举则有咎,保不信亦有罚。有罚则有司莫不悚 [272] 也,以求其才焉。今则否则。贪鄙窃位,不知 谁升之者;虎兕 [273] 出槛 [274] ,不知谁可咎者。网漏吞舟 [275] ,缘何过此?虽圣念念劳于夙夜,所使为政,恒得此属,欲化好意思俗平,亦俟 [276] 河之清耳。”
译文
郄诜,字广基,济阴郡东说念主。他被推举为贤人正直之士,在应诏对策中说:“臣暗里里不雅察古今政治,查考其好坏,发现古东说念主相互交好是为了求贤才,今东说念主相互交好是为了求官爵,这是古今风俗之是以不同的原因啊。古时候任用官员,君主在上头建议(选拔的)条件,臣子鄙人面保举保举,所举荐的东说念主得当就奖赏举荐者,所举荐的东说念主欠妥就处罚举荐者。这样臣子们能不去访求贤东说念主吗?而今天任用官员,父亲兄弟设法为之钻营,亲戚们设法匡助,有了关系就能诸事成功,没相筹商就会事事受阻,这样巨匠岂肯不努力谋求官爵呢?国度以求贤为准则,贤人的东说念主如果想条件得邃晓,全在于教训自身说念德,而困窘欠亨是在于自身有失说念义,是以他们能够坦然地恭候时机。官位假如可以通过钻营而得到,那么抢在前边就能加官进禄,落在后头就莫得机会,这样东说念主们就会想尽办法到处跑官要官。寰宇不可一下子由隆冬变为暑夏,君主也不可一下子(把国度)由浊世变为治世。隆冬暑夏都是由春天和 秋天变迁渐渐形成的,治世浊世都是由政治的得失而导致的。目前选任官员者不严格把关,不正之门就会开启;朝廷不可责令举荐贤东说念主,入仕的正说念就会阻挠。所谓责令举荐贤东说念主,就是让官员相互举荐;所谓从严把关,就是让保举东说念主和被荐东说念主相互担保。贤东说念主得不到保举,官员就有罪孽;举荐不实,官员也要受罚。有了处罚就会让厚爱的官员有畏缩之心,因而能够尽极力贤。今天的情况恰恰不是这样,贪念粗拙的东说念主窃据了官位,却不知说念是谁汲引任命了他们,这真好比老虎、犀牛跳出栅栏,不知说念该雅致谁的过失。功令疏漏,让大奸得以脱身,没什么比这更为有害的了。虽然目前圣上昼夜忧念念操劳,但所任用的为政者,每每是这一类东说念主,如斯而想教学淳好意思、世风公正,就像恭候黄河水变清一样困难呀!”
为左丞 [277] ,劾奏吏部尚书崔洪,洪曰:“我举却丞而还奏我,此为挽弩自射。”诜闻曰:“昔赵宣子 [278] 任韩厥 [279] 为司马,厥以军法戮宣子之仆,宣子谓诸医生;可贺我矣,吾选厥也,任其事。崔侯 [280] 为国举才,我以才见举,惟官是视,各明在(在作至)公,何故私言乃至于此。”洪闻之惭服 [281] 。
译文
郄诜自后做了左丞,曾上奏弹劾吏部尚书崔洪。崔洪说:“是我保举了郄诜,而他却回及其来弹劾我,这确切自身挽弓射自身 啊!”郄诜听到这话后说:“春秋时晋国的赵宣子曾任用韩厥为司马,而韩厥按军法正法了宣子的仆东说念主。宣子却向诸医生说:'你们可以祝愿我了,是我保举韩厥,他做了司马且能胜任其职事。’崔大东说念主为国度举荐东说念主才,我以自身的才能被保举,都是为了执行公事,各自都明白这是为公,何故暗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崔洪听到郄诜这番话,感到惭愧而敬服。
荀勖,字公曾,颍阴东说念主也。为中书鉴,加侍中。勖才学博览,有可不雅采 [282] ,而性邪佞,与贾充、冯紞共相一又党。朝廷贤臣,心不可悦。任恺因机举充镇关中,世祖即诏遣之。勖谓紞曰:“贾公远放,吾等失势,太子婚尚不决,若使充女为妃,则不营留而自停矣。”勖与紞伺世祖间,并称充女淑令 [283] ,风仪绝世,若纳东宫,必能辅佐正人,有《关雎》后妃之德。遂受室焉。
译文
荀勖,字公曾,颖阴东说念主。任中书鉴,兼任侍中。他才学富足,文华可不雅,但心性奸邪子虚,与贾充、冯紞结为一又党,朝廷中的贤臣,心中(对他)很厌恶。任恺寻找机会荐举贾充(离开朝廷)坐镇关中,武帝即诏命交接贾充履新。此时荀勖向冯紞说:“贾公如果远派外地,咱们几个东说念主会失去倚靠。趁太子司马衷还未订婚,如果能让贾充的女儿做太子妃,那就无谓营谋而贾充天然会留执政中了。”于是荀勖和冯紞就找了个机会,一皆向晋武帝司马炎赞好意思贾充的女儿奢睿瑰丽,风味姿色,六合无双,若能与太子婚姻,一定可以辅佐太子,实在有《关雎》中所称颂的后妃的贤德。就这样终于使太子与贾充的女儿受室。(译者注:贾充的女儿自后成为有名的败家一火国的丑陋皇后。)
冯紞 [284] ,字少胄,安平东说念主也。稍迁左卫将军,承颜 [285] 悦色,宠爱日隆。贾充、荀勖,并与之亲善。世祖诏治金墉 [286] ,废贾妃 [287] ,已定,紞与勖干没 [288] 救请,故得不废。转侍中,世祖笃病 [289] 得愈,紞与勖乃言于世祖曰:“陛下前者病若不差 [290] ,太子其废矣。皆王为苍生所归,公卿所仰,虽欲高让 [291] ,其得免乎?宜遣还藩,以安社稷。”世祖纳之。
译文
冯紞,字少胄,安平郡东说念主。渐渐升官至左卫将军。他善于不雅风问俗,投合皇帝的情意,武帝对他的宠爱一天比一天加深。贾充、荀勖都和他亲善。武帝诏命整修皇家禁地金墉城,要废掉太子妃贾南风,此事已决定下来。冯紞和荀勖洽商日后利害得失,竭力挽救,因而贾妃莫得被废。冯紞后转任侍中。(有一次)武帝大病病愈,冯紞和荀勖遂向武帝进言说:“陛下之前的疾病如果不可好转,那么太子就可能要被废掉了。皆王司马攸一向为苍生所拥护,为公卿大臣所崇敬,即使皆王想谢毫不做皇帝,在这种情况下,皆王能推得掉吗?现在应该送皆王回自身的藩国封地,以使国度安定。”武帝采取了他们的倡导。
初谋伐吴,紞与充、勖共苦谏 [292] ,世祖不纳,断从张华。吴平,紞内怀惭惧 [293] ,疾 [294] 华如雠。及华外镇 [295] ,威德大著,朝论当征为尚书令。紞从容侍帝,论晋魏(晋魏作魏晋)故事,因曰:“臣常谓钟 会 [296] 之反,颇由太祖 [297] 。”帝勃然曰:“何言邪?”紞曰:“臣以为,夫善御者,必识六辔 [298] 盈缩 [299] 之势;善治者,必审官方 [300] 控带之宜。是故汉高 [301] 八王,以宠过夷灭;光武诸将,以抑损 [302] 克终 [303] 。非上之东说念主有仁暴之异,鄙人者有愚智之殊。盖顿挫与夺 [304] ,使之然耳。钟会才具 [305] 有限,而太祖奖诱太过,喜其谋猷 [306] ,盛其名位,授以重势。故会自谓算无遗筞 [307] ,功在不赏,张利害(张利害作辀张 [308] 豪放 [309] ),遂构凶刺耳。向令太祖录其小能,节以大礼,抑之权(权上有以字)势,纳之以轨度 [310] ,则逆心无由而生,乱事无阶而成。”世祖曰:“然。”紞稽首 [311] 曰:“愚臣之言,宜镇(镇做念)坚冰 [312] 之说念,无令如会之徒,复致覆丧。”世祖曰:“目前岂有会乎?”紞曰:“陛下谋谟 [313] 之臣,著大功于六合,四海莫不闻知。据方镇 [314] 、总 [315] 戎马 [316] 之任者,皆在陛下圣虑矣。”世祖默然。征张华为太常,寻免华官。
译文
当初,武帝准备伐吴,冯紞和贾充、荀勖一皆苦心竭力地劝阻。世祖不听其劝阻,并果决听从张华力主伐吴的倡导。吴国被平灭后,冯紞心胸羞惭与畏缩,忌妒张华如同仇东说念主。比及张华外任坐镇一方时,其阵容与德行大为显明,朝议以为,应征召他回朝任尚书令。冯紞一次随侍武帝,不慌不忙地商酌起魏晋的往事,说说念:“臣常说,钟会的反叛,多半是由太祖(司马昭)酿成的。”武帝听了震怒说:“你说的是什么话!”冯紞回答说:“臣以为善于驾御车马的东说念主,一定懂得驾御车马的六条缰绳松紧的形势;善于治理国度的帝王,一定了了为官之说念和戒指官员权位等事宜。是以汉高祖分封的八个异姓诸侯王,因过于荣宠而导致诛灭;光武皇帝驾前的几位将领,由于予以截止而能够善终。这不是做君主者有温暖、狞恶的区别,也非做臣子的有愚钝、聪敏的不同,是因为妥善诈欺截止、显扬、赐予、劫掠的工夫,才使他们有这样的结局完了。钟会其东说念主,才能有限,而太祖对他的夸赞奖赏过多,因玩赏他的商酌,而提高他的名位,授以重权,故而导致钟会自以为他的策略无与伦比。他的功劳极大,张扬豪放,终于酿成了他反叛朝廷的罪恶。如果往昔太祖不竭住他的小理智,又以礼法对他加以节制,截止他的权柄,使他投入正轨,那么他的叛变之心就无法产生,叛乱之事也就无从生成了。”武帝说:“你说得对!”冯紞又向武帝膜拜施礼说:“对愚臣的这番话,圣上应该想想积过成祸的趣味趣味,不要让像钟会那样的东说念主,再次扯后腿六合。”武帝问:“目前还有像钟会那样的东说念主吗?”冯紞说:“陛下驾前有出谋献计的臣子,他的大功显露于六合,国内无东说念主不知,作为军当事人座占据坐镇一方,统领戎马之重负者,都在陛下洽商的领域之内呀!”武帝默然不语,当场征召张华任太常官。不久,又免去了张华的官职。
刘颂 [317] ,字子雅,广陵东说念主也。除 [318] 淮南相,上疏曰:“臣窃惟万载之事,理在二端 [319] 。六合大器 [320] ,一安难倾,一倾难正。故虑经后 世者,必精目下 [321] 之治,纪律遗业 [322] ,使数世赖之。若乃兼建诸侯而树藩屏 [323] ,深根固蔕,则祚 [324] 延无尽,可以比迹 [325] 三代。如或当身之治,遗凮余烈 [326] ,不足后嗣,虽树亲戚,而成国 [327] 之制不建。使夫后世独任身手。,以安伟业,若未尽其理,虽经异时,忧责 [328] 犹追在陛下,将如之何?愿陛下善目前之治,树不拔势,则六合无遗 [329] 忧矣。
译文
刘颂,字子雅,广陵郡东说念主,被任命为淮南王司马允的宰相。他向武帝上疏说:“臣暗里洽商国度绵延千秋万代的事情,趣味趣味在于两个方面。国度政权,一开首就牢固了便难以歪斜,一朝歪斜也便难以扶正。是以为后世久安长治洽商的君主,势必尽心治理目下的政务,把国度治理得太清静定,然后将这份永恒的基业传给子孙,使后世几代东说念主都能够有所依赖。若能同期建立诸侯国,竖立保护中央政府的樊篱,使国度的基业树大根深,就可使国运延续无尽,其治绩可以和夏、商、周三代比较。如果只洽商本代君主自身的安定,那么他所遗留住来的风教和功业,就不可让后代领受下去。这样的执政,虽然也教育了皇室的宗亲,但因为建立诸侯国的轨制莫得创立,从而使后世继位的君主只可凭借自身的才智和勇力来安定统治伟业。如果后世子孙没能如理如法地统治国度(从而酿成国度政权的倾覆),虽然那是很久以后才发生的事情,但是雅致起覆灭国度之责任,还是会追算到陛下您的头上的。(不出所料)该怎样办呢?但愿陛下能够完善目前的治国方 略,竖立起坚不可摧的国势,那么就不会为六合留住忧患了。”
“夫圣明不世袭,后嗣不必贤,此天理之常也。故善为六合者,任势 [330] 而不任东说念主。任势者诸侯是也,任东说念主者郡县是也。郡县之治,小察(察作政)理而大势危;诸侯牧民,近多违 [331] 而远虑固。圣王惟终始 [332] 之弊,权轻重之理,苞彼小违,以据大安,然后足以藩固表里,维镇九服 [333] 。
译文
“圣德睿智不会代代相传,领受大统的国君不一建都是英明的东说念主,这是天然的轨则。是以善于治理六合的君主,都是仰仗牢固的立国根基而不是倚靠个东说念主的理智聪慧。所谓确立牢固的立国根基就是指建立诸侯国,所谓凭借个东说念主的理智聪慧就是指设立郡县。以郡县制来治国,可以洞察处理好小事而国度的大势则不结识;以分封诸侯(的方式)来管理全球,目下看来会有许多违抗中央朝廷的情况出现,但从长期洽商会使中央朝廷愈加结识。圣明的君主念念考事情全体的利弊,计算曲直轻重的趣味趣味,他会包容(诸侯国)一些小的违抗朝廷的事情,而求得全局的安定,然后就足以巩固国度表里,使遐迩各个地区都拥护中央了。”
“夫武王,圣主也;成王,贤嗣也。然武王不恃成王之贤,而广封建者,虑经无尽也。且善言今者,必有以验之于古。唐虞以前,书文残缺,其事难详。至于三代,则并建明德,及举王之显亲 [334] ,开国承家,以藩屏 [335] 帝室,延祚 [336] 久长,近者五六百岁,远者延将千载。
译文
“周武王是一位圣明的君主,周成王是一位英明的领受者,然则武王不倚恃成王的英明,仍然多量封立诸侯国,就是因为他洽商到国度的久安长治。再说,善于商酌当前情形的东说念主,势必是从古东说念主的做法中求得了验证。唐尧、虞舜以前,文件残缺,那时候的事难以详知。至于夏、商、周这三代,(帝王们)都竖立起了光明好意思好的德行,同期又选用王室显贵,(分封到不同的地点)建立诸侯国以领受国度伟业,来捍卫中央朝廷的安定,从而国运长久,短的有五六百年,长的快要千年。”
“逮至秦氏,罢侯置守,子弟不分尺土,孤独无辅,二世而一火。汉承周秦之后,杂而用之,前后二代,各二百余年。揆 [337] 其封建,虽轨制舛错 [338] ,不尽事中,然迹其衰一火,恒在同姓黩职,诸侯微时 [339] ,不在强盛也。昔吕氏作乱,幸赖皆代之援,以宁社稷;七国叛变,梁王捍之,卒弭 [340] 其难。自是之后,威权削夺,诸侯止食祖(祖作租)俸,甚者至乘牛车,是以王莽得擅本朝,遂其奸谋,倾荡六合,毒流生灵。
译文
“到了秦朝,废弃了诸侯立国管理地点(的做法),而在地点设立郡和县作为行政机构,皇室子弟莫得分封尺寸地盘,王朝因此孤独而莫得诸侯作为辅佐,传位二世就一火国了。周和秦两代之后是汉朝,汉朝将封建制和郡县制夹杂在一皆使用,西汉和东汉两代,国运各二百余年。(臣)考量(汉代的)封建轨制,(发现)尽管这个轨制也存在絮叨的地点,不可做到处处得当,但是探员一下汉朝的衰一火,问题 都出在同姓诸侯不可保卫国度,诸侯势卑力微之时,而不是诸侯康健兴盛之时。以前外戚吕氏作乱,幸而依靠皆国、代国诸侯王的援助,才使得汉朝刘氏江山安定下来。(自后)七国叛乱,梁王(刘武)捍卫朝廷,终于平定了这一场灾难。从那以后,诸侯王的权柄和威势被削夺,只可靠征收郡国租税以为生存,有的致使穷困到只可乘坐牛车的地步。因此王莽才得以驾御朝政,达成了他篡逆的奸谋,并导致六合分化解析,生灵涂炭。”
“光武绍 [341] 起,虽封树子弟,而不建成国之制,祚亦不延。魏氏承之,圈闭 [342] 亲戚,扣留子弟,是以神器 [343] 速倾。天命移在陛下,长短之应,祸福之征,可见于此矣。然则建邦苟尽其理,则无向不可。故曰:'为社稷计,莫若开国。’夫邪正逆顺者,东说念主心之所繋服也。今之建置,审量 [344] 事势,使君乐其国,臣荣其朝,各流福祚 [345] ,传之无尽。崎岖一心,爱国如家,视东说念主如子,然后能保荷天禄,兼翼王室。今诸王裂土,皆兼于古之诸侯,而君贱其爵,臣耻其位,莫有安志 [346] ,其故何也?法同郡县,无成国之制故也。今之建置,宜使依样葫芦 [347] ,一如古典。然东说念主心系常,不累十年,好恶未改。,甘心未移。臣之愚虑,以为宜早创大制,迟回众望,犹在十年之外,然后能令君臣各安其位,荣其所蒙,崎岖对峙,用成藩辅。如今之为,适足以亏天府 [348] 之藏,徒弃谷帛之资,无补镇国卫土之势也。
译文
“东汉光武帝刘秀承继汉统,虽然情势上也分封子弟为诸侯王,但是由于莫得建立起分封诸侯王国的轨制,国运也莫得延续多 久。曹魏领受汉室六合,截止宗室,囚禁子弟,因而皇权赶紧垮台,天命回荡到陛下这里。国运的长短、祸福的征兆,都可以从这些历史事实中看出来。既然这样,那么,建立国度政权如果能够符合经纬六合的趣味趣味,那就莫得什么办不成的。是以说,为国度社稷洽商,没什么比建立诸侯国更为环节的了。国度治理得是偏邪还是中正,苍生对帝王是拂逆还是驯从,这都取决于东说念主心的向背。今天(如果)建立(诸侯国),应该揆情度理,使诸侯国的国君能够以他的封国为乐,(诸侯的)臣子能够以在(诸侯国的)朝廷上仕进为荣,使他们能够将各自的福祉传给后代子孙,用之不竭。崎岖齐心合力,爱国如家,视人如子,这样就能够使上天赐的福禄得以保持,并辅助护持中央王朝。今天各诸侯王分封地盘,都和古代诸侯相似,但诸侯国君却小瞧他们的爵位,诸侯国的臣子也发火于他们的官职,莫得一个东说念主释怀的,这是什么缘由呢?那是由于法例体系来自于郡县轨制,莫得建立诸侯国立国运作的一套陋习的缘由。今天建立(诸侯王国),应该奉命旧有的轨则,完全像古代的做法那样。但东说念主心退却易改变,不经历十年之久,东说念主们喜好与厌恶的心理取向是不会改变和回荡的。依微臣的愚见,应该趁早创建(诸侯立国的)国度大法。即便这样,众东说念主心理上对它的接受,还要破耗十多年的时间,然后才能够使(诸侯国的)君臣各安其位,对自身的所得而感到荣耀,崎岖相互扶持,最终收到辅助(王室的)后果。今天的所作所为,只不外是在亏蚀国库的储备,白白耗费掉食粮和布帛等物质,却无助于形成坐镇国度保卫国土的国势。”
“古者封建 [349] 既定,各有其国。后虽王之子孙,无复尺土 [350] ,此今事之必不行者也。若推亲疏 [351] ,转有所废,以有所树,则是郡县之职,非开国之制也。今宜豫开此地,使亲冷酷近,可以其制,然后可以永安。然于古典 [352] 所应有者,悉立其制,然非急所须,渐而备之,不得顿设也。须车甲器械既具,其群臣乃服彩章 [353] ;仓廪 [354] 已实, 乃营宫室;苍生已足,乃备讼事 [355] ;境内充实,乃作礼乐。唯宗庙社稷则先建之。至境内之政,官东说念主用才,自非 [356] 内史 [357] 国相 [358] ,命于皇帝,其余众职及死生之断、谷帛资实 [359] 、庆赏 [360] 刑威,非册封者,悉得专之。
译文
“古时候,封邦开国既经确立,诸侯便各自领有了自身的国度。然则到了自后,即使是帝王的子孙,也连一尺的封土都莫得。这是今天奉行诸侯封建轨制一定不可做的事情。如果按照亲疏关系来分封诸侯,转瞬之间就覆灭一个封地,把它分给新树的子弟,那是郡县制的方式,绝非分封诸侯国的轨制。目前应该预先开列出诸侯国的封地,使亲冷酷近不会与这个轨制违抗离,然后就可以得到永久的安定。虽然按古代典章规定所应有的轨制都要确立起来,但是如果不是急需的(轨制),应该渐渐完善,不可以一下子建立起来。须将诸侯国的车甲器械配备皆全后,诸侯国内群臣方可以穿戴有彩色图案的衣服;仓廪存粮充实后,才可兴建宫室;苍生生活实足,便可建树相关官吏;国内经济基础充实巩固了,方可入部属手进施礼乐确立。惟有宗庙社稷早先要确立好,至于国境内的政务,封官用东说念主,除了诸侯王身边的内史和国相要由皇帝任命之外,其余稠密官职(的任免)以及生杀决断、谷帛财物、表彰刑罚,如果不是与册封相关的事,都应该让诸侯国自行决定。”
周之建侯 [361] ,长享其国,与王者并,远者延将千载,近者犹 数百年。汉之诸王传祚 [362] ,暨至曾玄 [363] 。东说念主性不甚相远,古今一揆 [364] ,而曲直甚违,其故何邪?立意 [365] 本殊,而制不同故也。周之封建,使国重于君,公侯之身,轻于社稷。故无说念之君,不免诛放 [366] 。敦 [367] 兴废继绝 [368] 之义,祖国祚不泯。不免诛放,则群后念念惧,胤嗣 [369] 必继,是无一火国也。诸侯念念惧,然后轨说念 [370] 。下无一火国,皇帝乘之,理势 [371] 自安,此周室是以长存也。
译文
“周代建立的诸侯,长久享有他们的封国,其国运的延续与周王室是一样的。有的诸侯国存在的时间长达千年,短的也有数百年。汉代的诸侯王,封国的国运只传到曾孙或玄孙辈。东说念主性进出并不很远,古时和今时没什么不同,然则享国的长短却进出甚大,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那是由于汉朝和周朝建立诸侯国的宅心本来就不同,于是所定的轨制便有所不同啊。周代实行的封建制,封国的地位重于诸侯王的王位,公侯的身家人命轻于社稷,是以无说念昏君免不了被诛杀或流放,(由于)真贵兴废继绝的说念义,是以国运不灭。帝王免不了被诛杀或逐放,这样则诸侯国国君就会有畏缩和警悟,子孙才可以领受国祚,是以就不会发生一火国的事情。诸侯感到畏缩,就会按照礼法行事。诸侯国莫得一火国的危境,皇帝凭借他们,六合情势天然也就安定,这就是周王室是以能够历久存在的原因啊。”
“汉之树置 [372] ,君国轻重不殊 [373] ,故诸王失度 [374] ,陷于罪戮, 国遂以一火;不崇兴废继绝之序,故下无固国。皇帝居上,势孤无辅,故奸贼擅朝,易倾伟业。今宜反汉之弊,修周旧迹,国君虽或失说念,陷于诛绝,又无子应除,苟有始封支胤 [375] ,不问遐迩,必绍 [376] 其祚。若无遗类 [377] ,则虚建之,须皇子生,以继其统,然后开国无灭。又班固称,诸侯失国,亦由网密。今又宜都宽其检 [378] 。且建侯之理,本经兴衰。虑关强弱,则六合同忿,并力诛之。大制都邑,班 [379] 之群后 [380] ,著誓图画 [381] ,书之玉板 [382] ,藏之金匮 [383] ,置诸宗庙,副在有司。寡弱小国,犹不可危,岂况万乘之主?承难倾之邦,而加其上,则天然永久。故臣愿陛下置六合于自安之地,寄伟业于固成之势,则可以无遗忧矣。
译文
“汉代建立的诸侯轨制,君主和封国的轻重莫得区别,是以当诸侯不遵标准,以致坐法而遭到夷戮时,封国也就随之消一火。(由于)汉朝不奉命兴灭国、继绝世的礼序,是以底下不会有结识的诸侯国。皇帝无出其右,孤独无援,因而使奸贼执政廷中讥讽权柄,很容易倾覆国度伟业。现在应该吸取历史训导,摈除汉代建制的瑕玷,回答周朝的旧制。诸侯王如果失去说念义而遭致诛杀,又莫得子嗣可以世袭其封国时,假使还有支族旁系,非论其关系的遐迩,一定要让其领受封国。如果连这些东说念主也莫得,就预先立一个诸侯名位,比及皇子降生,再来领受其国统,这样所建树的诸侯国就不会覆灭。再者,班固曾经说过:'诸侯之是以失国,是由于经管太严实。’那现在就应该放宽对诸侯国的截止。再者,(按照)封侯开国的常理来说,(各诸侯国的国运) 本来就会经历兴衰。若洽商到会有诸侯国以强凌弱,那么面对这种风物巨匠要同雠敌忾,合力挞伐它,同期要狂放加强各诸侯国都城的布防。(要把这个条约)昭告给各诸侯国君,把誓言记录在史书里,刻在玉版上,藏在金匮中,放在宗庙里,副本交给驾御的职官备案。这样的话,即使是寡弱的小国,都是不可动摇的,何况万乘之君的皇帝,领受难以倾覆的邦国,而君临于诸侯王国之上,那天然是能够永久清静的。是以臣但愿陛下把六合建立在安全的基础上,把国度政权奉求在牢固的立国根基上,那就可以不再有隐忧遗患了。”
“今阎闾 [384] 少名士,讼事 [385] 无高能,其故何也?清议 [386] 不肃 [387] ,东说念主不树德 [388] ,行在取容 [389] ,故无名士;下不专局 [390] ,又无考课 [391] ,吏不竭节 [392] ,故无高能。无高能,则有疾世 [393] 事;少名士,则后进无准。故臣念念立吏课 [394] 而覆灭议也。六合至大,万事至众,东说念主君至少,同于天日,故非垂听 [395] 所得周览 [396] 。是以圣王之治,执要 [397] 辛苦,委务于下,而不以事自婴也。分职既定,无所与焉。非惮日侧 [398] 之勤,而牵于逸豫 [399] 之虞 [400] ,诚以治体宜然,事势 [401] 致之也。何则 [402] ?夫造创谋始 [403] ,逆睹曲直,以别能否,甚难察也;既以奉行,因其成败,以分功罪,甚易识也。易识在考终,难察在造始 [404] 。故东说念主君恒居其易 [405] 则治,东说念主臣不处其难则乱。今东说念主主恒能居易执要,以御其下,然后东说念主臣功罪,形于成败之征,无所逃其诛赏,故罪不可蔽,功不可诬。功不可诬,则能者劝 [406] ;罪不可蔽,则违慢 [407] 日肃 [408] 。此为治之大略 [409] 也。
译文
“目前地点乡里短少名士,官府中莫得才能特出的东说念主,其原因安在呢?那是由于朝廷清议不够严肃(公正),东说念主们不深爱竖立自身的德业,所作所为都曲从趋奉,趋奉于东说念主,是以就短少名士。下边官吏不可专司其责,加之又无考核轨制,具体办事的公差不可尽心竭力,是以就不会有才能特出的官员出现。莫得很能办事的官吏,就会有害于政治的处理。短少名士,则后继的官员、士东说念主就莫得可以模仿的圭臬。因此,臣想当务之急就在于设立完备的官吏考核管理轨制,并端肃朝廷清议。六合很大,东说念主多事多,东说念主君却最少(惟有一个),如同天外的太阳。是以,即使多方听取下边的倡导,也未必能体察玉成。因此圣明的帝王治理国度,要收拢枢纽,而把具体事务委托给下边的臣子去办理,不要让自身纠缠于混乱的事务之中。百官的职分已定,(皇帝)就不必躬行参与具体的服务。这不是畏缩太阳偏西时仍在勤政服务,以及总想着散漫得意,而的确是治理国度本应该如斯,是情势所必须。为什么呢?因为刚开首独创作事、计划洽商时,想要看了了曲直,以区别(情势)能否(做成),这是很难鉴别出来的。比及事情断然奉行,按其成败来定其功过,这就很容易分辨。容易分辨是因为事情一经收尾了再来查考,难以洞察是因为事情刚刚开首(一切都不开朗)。是以,君主一直处于这种'易识’的现象,那么六合就能够得到大治;臣子如果不可身处这种'难察’的境地(尽心办事),那么六合就一定会混乱。现在君主若能够在这种'易识’的现象下收拢执政的概要,统驭群臣,然后臣子的功和过,就会在政治成败的驱逐出当前天然显现出来, 故而无法脱逃奖惩。因此,臣子的罪孽就无法掩藏,而他们的功劳也不会憋闷埋没。功劳不会遭到污蔑埋没,则有才能的东说念主就会尽力(为国效力);罪孽无法装潢,那幺违抗苛待、办事不力的情况就会渐渐覆灭。这就是治理国度的大要。”
“六合至大,非垂听 [410] 所周,又精 [411] 始难校 [412] ,考终易明。今东说念主主不委事仰成 [413] ,而与诸下共造事始 [414] ,则功罪难分,能否不别。陛下纵未得尽仰成之理,都委务于下,至如今事应奏御 [415] 者,蠲除 [416] 不急,使要事得精,可三分之二。今亲掌者,受成 [417] 于上,上之所失,不得复以罪下,岁终。事功 [418] 不建(旧无不建二字。补之),不知所责也。
译文
“六合这样大,并不是俯身倾听下边的倡导就可以事事玉成。而况创业之初的情况很难查考得抽象精密,而检察事情的最终驱逐就很容易明白。目前的君主不可(收拢执政的概要)把混乱的事务交托给臣下办理从而坐等事情的告成,反而要与群臣一皆在事情刚刚开首时共同计划,这样就使得功劳和罪孽很难区分,而官员本身的贤能与否也难以鉴别了。陛下纵令不可尽得坐享其功之理,不可将具体事务都委托到下边大臣处办理,到如今,也要在需要上奏皇帝的事情中,预先免除那些不垂危的奏疏,使(需要皇帝躬行处理的)紧要的事情得到精简,这样陛下的政务就减到三分之二了。而今躬行管事的东说念主,是接受了上边的指示而照章办事,上边若有过失,就不可再罪过办事的官员了。这样到了年终,事务不可完成,功业无法建立,其责任也不知 说念由谁来负。”
“夫鉴司 [419] 以法举罪,狱官案劾尽实 [420] ,法吏据辞守文,大较 [421] 虽同,然至于施用,鉴司与夫法狱,体宜小异:狱官唯实,法吏唯文,鉴司则欲举大而略小。何则?夫细过微阙 [422] 、谬妄 [423] 之失,此情面之所必有(旧有字下有固所不犯之地六字。删之),而悉纠 [424] 以法,则朝野无全东说念主。此所谓欲治而反乱者也。是以善为治者,纲举而网疏。纲举则所罗者广,网疏则小罪必漏。所罗者广,则大罪不纵,则甚泰 [425] 必刑;微过必漏,则为政不苛。甚泰必刑,然后犯治必塞。此为治之要也。
译文
“鉴司官员照章检举罪行,狱官旁观案件实情,法吏根据诉讼的口供中所讲演的事实处理案件,这些事情虽然大致上都一样,然则到了执行的时候,鉴司和法吏、狱官在具体做法上还是应该稍有区别。狱官主要洽商事实方面的问题,法吏主要洽商案牍方面的事情,鉴司则应该检举大过而忽略小过。这是为什么呢?那是由于小过失、小缺点以及小谬误,都是东说念主们不免会犯的,如果都要绳之以法,那么朝野就不会有无罪孽的东说念主了,这就是所谓想把国度治理好却反而使国度遭致混乱的做法啊。因此那些善于治理国度的东说念主,会收拢纲目要领而让法网稀薄一些。能够收拢总纲,那么它的波及面就很广,而法网稀薄则小过失就得以忽略。波及面广,则大的罪孽不会得到纵容,重罪大过势必会照章得到处置。小的武断过失则得到忽略,那么为政就不会苛 刻;大罪一定会得到惩处,则犯罪乱纪的步履就难以为继。这就是治理国度的枢纽啊。”
“而自晚世以来,为鉴司者,类 [426] 大纲颓落,而网甚密。网甚密,则微过必举。微过情面所必有,而不足以害治,举之则微而益乱。大纲颓落,则豪犀利肆 [427] ,豪犀利肆,则子民黩职。此错所急,而倒所务之由也,非徒有害于治体 [428] ,清议乃由此益伤。古东说念主有言曰(旧无曰字,补之):'正人之过,如日之蚀焉。’又曰:'知过必改。’又曰:'不贰过 [429] 。’凡此数者,是贤东说念主正人不可无过之言也。苟不至于害治,则皆天网之所漏也。所犯在甚泰,然后王诛 [430] 所必加,此举罪深浅之大例也。故正人得全 [431] 好意思以好事,不善者必夷戮警众,此为治诛赦 [432] 之准式 [433] 也。凡举过弹违 [434] ,将以肃 [435] 风论 [436] 而整世教。今举小过,清议益颓。是以圣王深识情面而达治体,故其称曰:'不以一眚 [437] 掩大德。’又曰:'赦小过,举贤才。’又曰:'无求备于一东说念主。’故冕 [438] 而前旒 [439] ,充纩 [440] 塞耳,意在去苛察、举甚泰。善恶之报,必取其尤 [441] ,然后简而不漏。大罪必诛,法禁易全也。今则当小罪甚察,而时不加治者,明小罪非乱治之奸也。害治在犯尤,而谨搜微过,何异放兕 [442] 豹于公路,而禁鼠盗于隅隙 [443] 。时政所失,少有此类。陛下宜反而求之,乃得所务也。”
译文
“然则连年来,担任鉴司官职的东说念主,大多不可抓好总纲,却将法网做得很严实。法网严实,那么小过失势必会被检举出来。犯小过本是不免的事情,它不会危害到国度的统治。如果收拢小事不放,这些小问题就会一步步地扯后腿国是。治国的大纲抓不住,那么豪强就会狂放横行。豪强狂放横行,子民就会衰落风尘。这是不解了事物的枢纽所在而爱毛反裘酿成的。这样做的驱逐,不仅对治国的摘要和标准莫得匡助,朝廷清议也会由此受到误导。古东说念主曾经说过:'正人所犯的过失,就好像太阳发生了日蚀。’又说:'过失能够改正(就是大善)。’又说:'不犯相通的过失。’以上种种说法,都是为了阐述即使贤东说念主正人亦然免不了犯错的。假若过失不至于危害到国度的治理,那么这些过失就都是应该为法网所忽略的。如果所坐法过很大,那么王法就一定会加以诛灭。这是检举罪行的通则。这样,正人就因为他的善行而得以保全,为恶不善的东说念主必定要遭到诛杀的处罚,以此申饬民众。这是为政者决定刑事责任或赦免的准则。大凡检举过失、弹劾犯罪的东说念主或事,其宗旨是为了整肃社会公论、整顿世俗教学。然则如今却老是雅致小的过失,从而酿成社会公论和风俗的日益阻挠。因此圣王都深刻明了东说念主之常情,并而通晓为政之说念,是以他说:'不要因小的过失来袒护大的德行。’又说:'海涵小的过失,任用有贤德的东说念主才。’又说:'关于一个东说念主不可洗垢求瘢。’因此,帝王戴的冠冕前后都吊挂着珠帘,冠冕两旁都有绵制饰物,用以塞住耳朵,其宅心就是远隔关于臣下的坑诰查考,只抓紧要的事情。对臣子善行恶行的处置,必须收拢最环节的,然后才能做到简明而莫得遗漏。犯有大罪的东说念主必被诛杀,刑法和禁令就容易保全了。现今关于小罪孽分地纠缠,而国度却莫得因此被治理得更好,这标明小罪不是酿成社会混乱的主要原因。危害六合安定的,主 要在于大罪。如果只是严格地搜求小过,这与把犀牛和豹子一类的猛兽放到大路上,却严禁老鼠在边缘狭小处偷食东西有什么区别呢?国政的谬误,少有这样的情况啊。是以陛下应采取差异的做法,才会达到六合大治的方针。”
江统 [444] ,字应元,陈留东说念主也。除华(华作山)阴令。时关陇 [445] 屡为氐 [446] 羌 [447] 所扰,牧守 [448] 沦没 [449] ,黎庶涂炭 [450] ,孟不雅 [451] 西讨,生禽 [452] 皆万年 [453] ,群氐死散。统深惟四夷乱华,宜杜其萌,乃作《徙戎论》,其辞曰:“夫蛮夷戎狄,谓之四海 [454] 。九服 [455] 之制,地在要荒 [456] 。春秋之义,内诸夏 [457] 而外夷狄。以其言语欠亨,法俗 [458] 诡异,或居绝域之外、江山之表,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足,正朔 [459] 不加,其性气 [460] 贪念,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弱则畏服,强则侵叛。虽有贤圣之世、大德之君。,咸未能以说念化率导 [461] ,而以恩德柔怀 [462] 也。当其强也,以殷之高宗 [463] ,而惫 [464] 于鬼方 [465] ;有周 [466] 文王,而患昆夷 [467] 猃狁 [468] ;高祖 [469] 困于白登 [470] ,孝文 [471] 军于霸上 [472] 。及其弱也,周公 [473] 来九译 [474] 之贡;中宗 [475] 纳单于 [476] 之朝。以元 [477] 成 [478] 之微,而犹四夷宾服,此其断然之效也。故匈奴求守边塞,而侯应陈其不可 [479] ;单于拒抗未央 [480] ,望之 [481] 议以不臣。是以有说念之君牧 [482] 夷狄也,唯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 [483] 执贽 [484] ,而边城不弛固守。为寇贼强暴,而兵甲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 [485] 不侵辛苦。及至周室失统 [486] ,诸侯专征 [487] ,以大兼小,转相残灭,封疆 [488] 不固,而利害异心,戎狄乘间,得入中国。或招诱 [489] 安抚,以为己用。故申缯 [490] 之祸,颠覆宗周;襄公 [491] 要秦,遽 [492] 兴姜戎 [493] ;义渠 [494] 大荔 [495] ,居秦晋之域;陆浑 [496] 阴戎 [497] ,据伊洛 [498] 之间;搜瞒之属,侵入皆 [499] 宋 [500] ;陵虐 [501] 邢 [502] 卫 [503] 。南夷 [504] 与北夷 [505] ,交侵 [506] 中国,接续若线。始皇之并六合也,南兼百越 [507] ,北走匈奴,那时中国,无复四夷矣。
译文
江统,字应元,陈留郡东说念主,官拜华阴县令。(惠帝司马衷)时,关陇地区屡次遭到氐族、羌族的侵扰,父母官吏被害,苍生生活苦不可言。孟不雅率军西讨,活捉了(氐帅)皆万年,氐族众军旅溃逃逃散。江统深感四夷乱华,应该注重于未然,于是作了一篇《徙戎论》,文章说:“蛮、夷、戎、狄(所居之处),称作四海,在京城之外的九等地区里,他们所占据的地点最为迢遥。春秋时期的做法是将诸侯封国作为里面地区,夷狄异族为外围地区。这是因为夷狄和内陆东说念主民语言欠亨,他们的风俗习惯也至极潦草。有的远居边境之外、峻岭大河落魄之处,和华夏地区山水相隔,因而与华夏互不侵犯,不向朝廷缴纳钱粮,提供劳力,王朝使用的历法在他们那里也不被聘任。这些民族的东说念主素性贪念,特性凶暴,无仁厚之德。四夷之中,以戎狄二族最为凶狠不仁。他们势力虚弱了就敬畏朝廷,深刻归服,强盛了就会侵略华夏, 反叛朝廷。即使是盛世明君,都未能以说念德风化来感化和统领他们,而只可以给予恩惠的方式加以笼络和安抚。当他们强盛的时候,以殷代高宗(的圣德,依然)被西北边境的鬼方族弄得困倦窘迫,周朝的文王,也被昆夷和猃狁部族弄得忧心忡忡,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围困在(平城的)白登山,中文帝(因退却匈奴入侵而)屯军于霸上。当他们虚弱的时候(就回答朝廷),周公曾接纳过远方少数民族的朝贡,汉宣帝接受过匈奴单于的朝贺,就是汉元帝和汉成帝时,虽然国运衰微,但是四夷还能归顺于汉朝。这些都是既成的事实啊。是以(西汉时)匈奴条件守卫边塞,郎中侯应讲演此事不可行,匈奴单于到未央宫膜拜(和亲),萧望之议论说匈奴不会臣服。因此大凡有说念的帝王统御夷狄,只会对他们常加防御,保持珍视。即使他们北面称臣,供献贡奉,也依然不会邋遢对边塞的军事守卫。这都是因为寇贼强暴,不宜劳师远征,只期望做到国内安定,边境不受侵犯就行了。比及周王朝法纪散坏之时,各诸侯国相互之间私自进行征伐,大国兼并小国,进而相互残杀、毁掉,致使国度无法保有领土,各诸侯内心洽商的利害关系也不一致。驱逐使戎狄统治者钻了空子,得以入侵华夏。有的诸侯国对他们招降安抚,以为己用。故而酿成了申侯申请缯国与犬戎(两个迢遥异族)来攻伐周幽王的祸乱,继而颠覆了西周王室。晋襄公想攻打秦国,于是招来了姜戎兴兵犯境。(自此之后)义渠、大荔两个部族混居在秦、晋诸侯国境以内,陆浑、阴戎两个戎族占据了伊水、洛水之间,搜瞒侵入到皆、宋两国,箝制凌辱邢、卫等诸侯国。南边少数民族和朔方少数民族交相侵犯华夏,华夏一火在旦夕。(自后)秦始皇合股了六合,在南边兼并了百越,在北边驱除了匈奴,那时的中国,再莫得四夷(的痛苦)了。”
“汉兴而都长安,宗周 [508] 丰镐 [509] 之旧也。及至莽 [510] 之败,西都 [511] 荒毁,苍生流一火。建武中 [512] ,以马援 [513] 领陇西太守,讨叛羌,徙其余种于关中 [514] ,居冯翊 [515] 、河东 [516] 旷地,而与皆民 [517] 杂处。数岁之后,族类 繁息,既恃其肥强,且苦汉民侵之。永初 [518] 之元,骑都尉王弘使西域,发调羌氐,以为行卫 [519] 。于是群羌奔骇,相互扇动,二州 [520] 之戎,一时俱发,覆灭将守,屠破城邑。诸戎遂炽 [521] ,至于南入蜀汉 [522] ,东掠赵魏,唐突 [523] 轵关 [524] ,侵及河内 [525] 。十年之中,夷夏 [526] 俱弊。此是以为害辛劳,累年不定者,虽由御者之无方,将非其才,亦岂不以寇发心腹,害起肘腋 [527] ,疾笃难疗,疮大迟愈之故哉?自此之后,余烬 [528] 不尽,小有际会 [529] ,辄复侵叛。雍州 [530] 之戎,常为国患,中叶 [531] 之寇,唯此为大。汉末之乱,关中残灭 [532] 。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场之戎,一彼一此。魏武皇帝 [533] 遂徙武都之种于秦川 [534] ,欲以弱寇疆国,捍御 [535] 蜀虏,此盖权宜之计 [536] ,一时之势,非是以保境安民,为万世之利也。今者当 [537] 之,已受其弊矣。
译文
“汉朝兴起后,建都长安,这是西周的丰、镐故都。比及王莽篡汉失败,西京落索腐朽,苍生衰落风尘。东汉光武帝建武年间,任马援为陇西太守,挞伐叛乱的羌族,迁移他们剩余的族东说念主到关中,使其居住在冯翊、河东空荒之地,和一经登记户籍的匹夫匹妇杂处。几年以后,随着羌族族类的养殖,他们既依恃自身的力壮身强,同期又苦于每每受到当地汉东说念主的侵夺。安帝刘祜永初元年,骑都尉王弘出使西域,调派羌、氐军力来做护卫,于是羌族各部战栗奔波串连,相互挑动,冯翊、河东二州西羌部族一时都起而暴动,杀伤将士守兵,攻破并屠杀城邑。其他少数民族叛乱日盛,以至于南入蜀汉,东掠赵、魏地区,并进军轵关,侵犯到河内陆区。十年之中,夷狄汉东说念主双方都筋疲力尽。酿成这样严重的祸害,多年不得平定的原因,虽然有珍视失计、用东说念主欠妥等方面的因素,难说念不亦然由于寇贼从华夏本地发生,祸害由身边兴起,病重难以调养,疮口太大迟迟不可愈合的缘由吗?从此以后,反叛的余烬一直无法灭火,只须一有机会,他们就会起来侵犯叛乱。雍州的戎狄,常为国度之大患。汉代中期时,外祸以此为甚。汉代末年,关中因为战乱而凋零破败。曹魏开国之初,魏国的领地与蜀国分隔,在战场上作战的戎族士兵,处处都有。魏武帝遂迁移武都的戎族部落到秦川(今陕西中部地区),原想用这种办法来削弱敌寇力量以加强魏国的 珍视,抵挡蜀汉的侵犯。但是这只不外是应付那时的情势所采取的临时措施,并非保境安民、为千秋万代的福祉着想的万全之策啊。今天一经遭受到这一做法的害处了。”
“夫关中土沃物丰,厥田上上 [538] ,帝王之都,未闻戎狄宜在此土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体,不与华同。而因其衰弊,迁之畿服 [539] ,吏民玩习 [540] ,侮其轻弱,使其归罪之气,毒于骨髓。至于蕃育 [541] 众盛,则坐生其心,以贪捍 [542] (捍作悍)之性,挟愤怒之情,候隙乘便,辄为横逆 [543] 。而居封域之内,无障塞 [544] 之隔,掩 [545] 不备之民,收散野之积,故能为祸滋蔓 [546] ,暴害 [547] 无意,此势必之势、已验之事也。目前之宜,宜及兵威方盛,众事未罢,徙冯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诸羌,著先零 [548] 、罕汧 [549] (汧作开)、析支 [550] 之地;徙扶风 [551] 始平 [552] 京兆 [553] 之氐,出还陇右 [554] ,著阴平、武都之界。各附本种,反其旧土,使属国 [555] 抚夷,就安集 [556] 之。戎晋不杂,并得其所,上合往古即叙 [557] 之义,下为盛世永久之规。纵有猾夏 [558] 之心,风尘之警 [559] ,则绝远中国,隔膜江山,虽为寇暴 [560] ,所害不广。是以充国 [561] 、子明 [562] ,能以数万之众,制群羌之命,有征无战,三军独克。虽有谋谟 [563] 深计,庙胜 [564] 远图 [565] ,亦岂不以华夷异处,戎夏区别,要隘易守之故,得成其功哉。”
译文
“关中地盘饶沃,物产丰饶,是上等的地盘,自古为帝王之都,还未听说过戎狄应该居留在这里的。戎狄不是咱们的同族,他们的存心势必和咱们不一致,他们的风俗习惯与华夏也不沟通。如果趁着他们衰退,将他们迁移到京畿地区,当地的官吏与苍生会习惯性地欺侮他们势单力孤,从而使他们归罪之气如病毒般深入骨髓。比及他们繁育发展壮大起来时,不肯归顺的念念想就会随之产生。以其贪念强悍的性情,再加上愤怨的念念想心思,比及一有可趁的机会,每每就会作乱。再加上他们居处于疆域之内,莫得艰苦险塞的拦挡,(想要)突袭莫得注重的老苍生,收存洒落在民间的财物谷粮,那就太容易了。是以能够为非作恶,使痛苦生息膨大,且难以预计。这是势必的形势,也 是一经验证了的事实啊。当前应该做的事,是趁着国度军事力量强盛,政治蒸蒸日上之时,把冯翊、北地、新平、安定境内各部羌族,迁移到先零、罕汧、析支等地,把扶风、始平、京兆的氐族迁回陇右,安置到阴平、武都境内,让他们回答于各自民族,复返故土,让附庸国安抚他们,让他们就地安定和睦地生活。这样戎狄与晋东说念主不再杂处,且各得其所,上适合古代所说的说念义,下也为本日盛世定立了永久的规范。纵令他们有侵犯华夏的想法,出现了兵乱的阻挠,但由于他们远隔华夏,江山隔断,即使暴乱,酿成的祸害也不大。是以,西汉的赵充国、冯子明,能以数万的军力制服各羌族部属。(他们)做到有征无战,三军独能克敌制胜,天然是由于制定了深谋远虑的政策,朝廷作出了捏筹布画的战略方针,但更是因为华夷外乡而居,敌我各在一方,要隘易守难攻,才取得告成的!”
难者曰:“方今关中之祸,暴兵 [566] 二载,征戍 [567] 之劳,淳厚 [568] 十万,水旱之害,荐饥 [569] 累荒。凶逆既戮,悔恶初附,且 [570] 款 [571] 且畏,咸怀危惧。苍生愁苦,异东说念主同虑,望宁息之有期,若枯旱之念念雨露。诚宜镇之以静默,而绥 [572] 之以安豫 [573] 。而子 [574] 方欲作役起徒,兴功造事,使疲悴 [575] 之众,徙自猜之寇,以无谷之民,迁乏食之虏,恐势尽力屈,绪业 [576] 不卒,羌戎闹翻,心不可一,前害未及弭 [577] ,尔后变复横出矣。”答曰:“羌戎恶毒,伤害牧守 [578] ,连兵聚众,载离寒暑。而今异类解析,同种土崩,老幼繋虏,壮年降散。子以此等,为尚挟余资,悔恶反善,怀我德惠,而来柔附乎?将势穷说念尽,身手俱困,惧我兵诛,以至于此乎?”曰:“无多余力,势穷说念尽故也。”“然则我能制其曲直之命,而令其进退由己矣。夫乐其业者,不易事;安其居者,无迁志 [579] 。方其自疑危惧,畏怖促遽 [580] ,可制以兵威,使之傍边无违也。迨 [581] 其死一火散流,故可遐 [582] 迁远方,令其心不怀土也。夫圣贤之找事,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说念不著而平,德不显而成。其次则能转祸为福,因败为 功,值困必济,遇否 [583] 能通。今子遭弊事之终,而不图更制 [584] 之始,爱易辙 [585] 之勤,而得覆车之轨,何哉?且关中之民,百余万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处之与迁,必须话柄 [586] ,若有穷乏,故当倾关中之谷,以全其生生之计,必无挤于沟壑 [587] ,而不为侵掠之害也。今我迁之,传食 [588] 而至,附其种族,自使相赡,而秦地之民得其半谷,此为济行者以廪粮 [589] ,遗居者以积仓 [590] 。宽关中之逼,去伏莽之原;除旦夕 [591] 之损,建长年之益。若惮暂举之小劳,而遗累世之寇敌,非所谓能开物成务 [592] ,创业垂统 [593] ,崇基 [594] 拓迹 [595] ,谋及子孙者也。
译文
“有东说念主可能会建议不同的倡导来责问我说:'当前关中的痛苦,(在于)用兵一经有两年,远行屯边劳苦,筋疲力尽的士兵有十万之众,加上水旱的天然灾害,酿成了连年的饥馑。而凶暴的叛乱者已采纳戮诛灭,悔过的恶东说念主开首回答。(他们)一边归顺一边担忧,都怀着畏缩的心情。老苍生忧愁(生存问题),异族东说念主相通惦念这件事情,巨匠 都但愿安宁和平的日子早日到来,就像大旱中生机雨露一般。现在真实应该做的事情是以宁静默然的方式管理他们,以安宁得意的生活安抚他们。而您在这时候却绸缪出兵动众,没事滋事,让困倦憔悴的全球来驱赶本自猜疑的异族东说念主,让无粮可吃的子民来迁移少食挨饿的俘虏,(这样做)或许就算费尽了力气,事情也不会有好驱逐。羌戎在闹翻之中,东说念主心的想法不合股,先前的伤害还没来得及消弭,或许又会惹来新的痛苦。’我可以这样回答他:'羌戎恶毒,伤害我父母官员,合股军力聚众闯事,历经几年都是如斯。而今这些少数民族的部族纷纷溃不成军,老东说念主和孩子被俘虏,青壮年或治服或流散,您以为他们这些东说念主会带着自身那少许仅剩的财产,悔恶迁善,怀念朝廷的德泽恩惠,回及其来归服于朝廷吗?还是他们眼看自身要走上向隅而泣,心智和膂力都困倦到了至极,狭隘自身用兵诛灭他们,是以才来归顺朝廷的呢?谜底一定是:这些异族是因为没多余力,自身到了向隅而泣的地步,才来归顺朝廷的。恰是因为如斯,咱们才能决定他们的存一火,并依照自身的意愿让他们或进或退。如果东说念主们可爱自身所从事的事情,他们就不会松驰改变,如果东说念主们能够安住在自身的居所,他们就不会想着搬家。当他们自身感到危境畏缩,狭隘浩劫临头时,就可以用武力迫其屈从,使他们归顺而不敢违抗。比及他们死一火流散,就可以迁移到远方,让他们不再惦记当初的故土。说到圣贤之东说念主的找事,早先在于有备无患,在动乱还未兴起时就入部属手治理,其说念义并不显扬,但是却能够平定万物,圣德并未彰显,但是却能够成就万物。次一等的东说念主找事在于能够转祸为福,转败为胜,转困难为助力,转顽固为邃晓。’而今您一经遭受弊政的危害,却不想将这个机会作为改变轨制的开端,您可爱改弦易辙,得到的却是一条走向翻车的说念路,这是为什么呢?且关中的老苍生有一百多万东说念主,概略揣测一下,戎狄要占到半数,让他们留住来住或者迁走,必须惩办他们的吃饭问题。假如异族生存穷乏,那就应该拿出关中全部食粮,来保证他们能够生活下去,这样他们就不会因处于困 厄之境而积累在山沟,做些侵犯篡夺的恶事。现在咱们把他们迁走,一齐上要保证他们的饮食供应,以便最终能够让他们回到本民族的聚居地,使他们得到本家的照料。秦地(即上文所说的关中地区)的汉东说念主则只取一半的食粮,(剩下的一半没收,以此)作为异族在迁移路线上的资粮,这样留在关中地区的汉东说念主(就能够因为东说念主口少了一半而)粮仓中有了存粮。(合理地迁走异族)既缓解了关中的焦虑局势,也根绝了伏莽产生的泉源。虽然暂时付出一些代价,但得到了长期的利益。如果狭隘一时的劳烦,而给后世遗留住祖祖辈辈的敌寇之患,这完全不是了解事物的轨则而成就作事,独创长期的基业以传给子孙后代,奠定坚实的立国基础,为子孙后代着想而深谋远虑的做法啊。”
“并州 [596] 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也。汉宣 [597] 之世,冻馁 [598] 残缺,国内五裂,后合为二。呼韩邪 [599] 遂虚弱孤危,不可自存,依阻挠下,委质 [600] 柔服 [601] 。建武中,南单于 [602] 复求降附 [603] 。于弥扶罗 [604] 值世丧乱,遂乘舋 [605] 而作,虏掠赵魏。寇至河南。建安 [606] 中,又使右贤王 [607] 去卑 [608] ,诱质呼厨泉 [609] ,听其部落散居六郡。咸熙 [610] 之际,分为三率 [611] 。泰始 [612] 之初,又增为四。今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东说念主口之盛,过于西戎。然其天性骁勇 [613] ,弓马便利,倍于氐羌,若有不虞 [614] 风尘 [615] 之虑,则并州之域,可为寒心 [616] 。今晋民黩职 [617] ,犹或一火叛,狗马肥充 [618] ,则有噬啮 [619] ,况于夷狄,能不为变?但顾其微弱,势力不陈耳。夫为邦者,患不在贫,而在不均;忧不在寡,而在不安。以四海之广,士民之富,岂须夷虏 [620] 在内,然后取足哉!此等皆可申喻发遣,还其本域,慰彼羁旅 [621] 怀土 [622] 之念念,释我华夏纤介 [623] 之忧,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德施永世,于计为长。”
译文
“并州地点的胡东说念主,本来是匈奴族中最为凶悍的敌寇。西汉宣帝刘询时,他们过着饥寒交迫的穷困生活。那时他们蓝本的国度一经瓜剖豆分,自后合并成两个集团,呼韩邪单于继而虚弱孤危,不可自卫,于是依附在边塞隔邻,向汉王朝臣服治服。到东汉光武帝刘秀建武年间,南匈奴单于再次治服回答汉朝。到了于弥扶罗垄断匈奴政权的时候,正豪杰王朝里面发生祸乱,他便趁机作乱,篡夺赵、魏等地,侵犯到黄河以南的地区。到汉献帝刘协建安年间,(曹操)又使右贤王去卑(去卑是右贤王的名字)拐骗扣押了呼厨泉,听凭他的部落散居在六个州郡。到三国魏元帝曹奂咸熙年间,这个部落分红三个部分。到本朝泰始初,又增多到四个。今天南匈奴领有五个部分,总和达到了数万户,东说念主口兴旺,超越了西戎。匈奴族天性经韬纬略,擅长骑射,(其部队行动作战)敏捷无邪,(战斗力)是氐羌族的两倍。一朝碰到料想不到的战事爆发,那么并州地点的处境,就会令东说念主心惊肉跳。今天晋朝的苍生失去自身的生存时,尚且会逃一火反叛,狗、马等动物养得痴肥充实的时候,就会有啃咬争斗的情况发生,何况夷狄异族,能不作乱吗?只是现在鉴于他们力量微弱,还无法陈兵作乱辛苦。治理一个国度,所要忧虑的不在于普遍的艰辛而在于贫富的不均,不在于东说念主口稀少而在东说念主心不安。(如今我晋朝)幅员开阔,苍生生活实足,难说念要把异族都安顿在国内,然后才叫做广有四海、败国丧家吗?但凡夷狄异族,都可以发布命令遣送他们回到原土,抚慰他们出行在外、怀念故土的挂家之情,让我华夏民族再莫得这种微小的忧虑。(执行这样的政策,才能)惠利华夏地区,安抚四方边境,恩德泽被万世。这才是久安长治的国策啊。”
陆机 [624] ,字士衡,吴郡东说念主也。为著述郎 [625] 。孙盛 [626] 《阳秋》 [627] 载机《五等 [628] 论》曰:“夫体国经野 [629] ,先王所慎,创制 [630] 垂基 [631] ,念念隆后业,然则经略 [632] 不同,长短异术 [633] 。五等之制,始于黄唐 [634] ;郡县之治 [635] ,创于秦汉。得失 成败,备在典谟 [636] ,是以其详可得而言。
译文
陆机,字士衡,吴郡东说念主。官拜著述郎。〔孙盛所著《晋阳秋》中收录了陆机的《五等论》,论中说:“创开国度,管理国政,这是古代圣王至极介意的事情。创立基业传给子孙,期望后世永远繁华(这是圣王们共同的想法)。然则治国的商酌和统治的门径却不尽沟通。五等之制,始于黄帝、尧帝的时间,郡县之治,创立于秦汉。(这两种轨制的)得失成败,都记录在历史的档案文件中,因此可以据此详加商酌。〕
“夫王者知帝业至重、六合至广。广不可以偏制 [637] ,重不可以独任 [638] 。任重必于借力,制广终乎因 [639] 东说念主。故设官分职,是以轻其任也;并建伍长,是以弘其制也。于是乎立其封疆之典,裁 [640] 其亲疏之宜,使万国相维 [641] ,以成盘 石之固,宗庶 [642] 混居,以定维城 [643] 之业。
译文
〔(古代圣明的)帝王知说念建立王朝、统治国度的责任至极紧要,而六合领土又至极开阔,因为领土开阔是以不可够独自戒指,因为任务紧若是以不可由一个东说念主来承担。任务紧要必须借助其他的力量,治理开阔的领土最终要靠众东说念主来完成。是以建树官吏,分掌职务,以此来摊派和减轻治国的重负。同期在诸侯国中建立伍长,来阐扬光大分封制。于是,建立起封疆而治的轨制,裁定了按照亲疏关系封侯开国的妥贴门径,(最终)使大小邦国相互维系,成就如磐石般坚固的统治基础,让长子和庶子夹混居住,形成城市相互相连以保卫国土的清闲的场合。〕
“又有以见绥 [644] 世之长御 [645] ,识情面之大方 [646] ,知其为东说念主不如厚 [647] 己,利物 [648] 不如图 [649] 身,安上在于悦下,为己在乎利东说念主。
译文
〔(同期,圣王)又知说念安定六合的长久国策,以及识别事理情面的基本法则。(他们)知说念想要为全球服务不如早先增益自身(的品德),想要利益万物不如早先修身。在上者想要地位结识,枢纽在于使鄙人者悦服,要使自身受益,其根柢在于利益别东说念主。〕
“是以分六合以厚乐,而己得与之同忧,飨 [650] 六合以丰利,而己得与之共害 [651] 。利博则恩笃 [652] ,乐远则忧深,故诸侯享食土 [653] 之实,万国 [654] 受传世 之祚 [655] 。夫然,则南面 [656] 之君,各务其治;九服 [657] 之民,知有定主。上之子爱 [658] ,于是乎生;下之礼信 [659] ,于是乎结。世治足以敦风,说念衰足以御暴。故强毅之国,不可擅一时之势;雄俊之民,无所寄霸王之志。然后国安由万邦之念念治,主尊赖群后之图身。盖三代是以直说念 [660] ,四王 [661] 是以垂业 [662] 也。
译文
〔因此与东说念主共享得意,才能使别东说念主愿意与我摊派忧愁,与东说念主共享利益,才能使别东说念主愿意和我摊派损失。利益共享得越多则感德之情越深厚,给予的欢乐越久远则为国分忧的心就越神秘。是以诸侯享受封邑租税的收入,王位代代相传。这样诸侯们各自致力于自身国土的管理,各诸侯国的苍生们知说念自身有详情的君主,君主因此生出把苍生作为子女来珍爱的心,苍生因此形成好礼守信之风。六合太平的时候,(这种治世之经略)足以使习惯淳厚,王说念衰退的时候,也能够以此抵御暴乱。是以威猛康健的诸侯国,无法仰仗一时的势力而擅权;雄武豪俊的东说念主,也不敢妄图自以为是。然后由于各诸侯国向往治世,是以国度得以安定;由于各诸侯国君励精图治,于是皇帝的地位得到尊崇。这就是夏商周三代能够保持统治之正说念,禹、汤、文、武四位圣王能够将功业遗留于后世的原因。〕
“故世袭 [663] 之制,弊祸终乎七雄 [664] 。昔者成汤 [665] 亲照夏后 [666] 之鉴,公旦 [667] 目涉商东说念主 [668] 之式 [669] ,文质 [670] 相济,损益有物。然五等之礼,不革于时,封畛 [671] 之制,有隆焉尔者,岂玩二王 [672] 之祸,而暗 [673] 经世 [674] 之算乎?固知百世非可 悬御,善制不可无弊,而侵弱之辱,愈于殄祀,土崩 [675] 之困,痛于陵夷 [676] 也。是以经始获其多福,虑终取其小(小作少)祸。
译文
〔世袭轨制,由于七雄相争而衰退。从前,成汤以夏朝为鉴戒,周公旦以富商为鉴戒,(因此夏商周三代的)文质三统相得益彰,但在具体做法上(后世)会随时间变迁而有所调整。然分封五等爵位的礼法,却莫得因时间的改变而变更。诸侯封疆而治的轨制,(致使比前代)愈加的尊崇和兴盛。难说念是他们小瞧夏桀、殷纣的祸乱,不解了治理政治之商酌吗?(他们)天然知说念百世的基业难以诬捏达成,再好的轨制也有不足之处。(但是)王室的巨擘遭到(诸侯的)小瞧,要好过宗祀的覆灭,而王权消一火要比王权削弱的苦难愈加惨痛。因此独创伟业能够从中多获福庆,而洽商翌日则但愿其弊害最小(是以反复衡量事情的利弊得失,决定仍然实行五均分封制)。〕
“非谓侯伯 [677] 无可乱之符 [678] ,郡县非致治 [679] 之基(基作具)也,祖国忧赖其释位 [680] ,主弱凭于其翼戴 [681] 。及其承微积弊 [682] ,王室遂卑,犹保名位,祚遗后嗣,皇统 [683] 幽 [684] 而不辍,神器 [685] 否 [686] 而必存者,岂非事势 [687] 使之然与?
译文
〔不是说分封诸侯就一定不会引起动乱,郡县制就一定不会使社会安定,而是国度处于忧患时需要诸侯来赞辅朝政,帝王畏缩的时候需要诸侯辅佐拥戴。当分封制中的小问题和瑕玷愈积愈多时,王室会渐渐衰微。但是不管怎样,王室的名位仍然得以保留,皇位依然能传给后世子孙。皇统衰微却莫得断交,国度陷于困厄但仍然存在,这难说念不恰是由于实行分封才导致的驱逐吗?〕
“降及一火秦,弃说念任术 [688] ,惩 [689] 周之失,自矜 [690] 其得,寻斧始于所庇 [691] ,制国昧 [692] 于弱下。国庆独享其利,主忧莫与共害 [693] ,虽速一火趍 [694] 乱,不必一说念,颠沛 [695] 之舋,实由孤独。
译文
〔比及秦朝的时候,不行王说念而行权略。以为周朝因分封而导致国度消一火,于是以此为戒,自高炫耀,以为找到了问题所在。用斧头砍去了坦护自身的树荫,十分愚蠢地覆灭了五等之制,通过劫掠诸侯的力量来治理国度。(其驱逐是)在国度安定的时期皇帝独享其利,当国度忧患之时,就没 有东说念主与朝廷共同承担灾难了。虽然王朝招致赶紧消一火和动乱的原因未必是一种因素,但是(秦朝)消一火的原因,如实是由于取消了分封建而导致王室孤独无援所致。〕
“是盖 [696] 念念五等之小怨,忘万国之大德,知陵夷 [697] 之可患,暗土崩之为痛也。周之不竞 [698] ,有自来矣。国乏令主 [699] ,十多余世,然片言 [700] (片言旧作行宫。改之)勤王 [701] ,诸侯必应,一朝震矜 [702] ,远国先叛,故强晋收其请隧 [703] 之图,暴楚顿其不雅鼎 [704] 之志,岂刘项 [705] 之能窥关、胜广 [706] 之敢号泽 [707] (泽旧作乎。改之)哉!借使 [708] 秦东说念主支援周制,虽则无说念,有共兴(共兴作与共)一火,其覆灭之祸,岂在曩日 [709] 。
译文
〔是以只洽商五等制所产生的小悔恨,而健忘了诸侯国(襄助六合)的大功德,只知说念王权削弱令东说念主忧患,却不解白政权消一火愈加惨痛。周 朝莫得强盛下去,是有原因的。国度短少贤德的君主,已有十余世了。但是一朝王室需要扶持,诸侯势必响应,一朝某一诸侯国对王室不恭,即就是偏远地点的诸侯国都会早先起来挞伐它。是以订立豪放的晋国敛迹其僭越王室的图谋,犀利凶暴的楚国罢手其取代王室的想法。那处会发生像刘邦、项羽俟机入关,陈胜、吴广在大泽乡举义那样的事情啊!如果秦朝相沿周朝的分封轨制,虽然秦王无说念,但是有诸侯国与其共同承担,国度覆灭的苦难哪能在阿谁时候发生呢?〕
“汉矫秦枉,大启贵爵,境土逾溢 [710] ,不遵旧典,故贾生 [711] 忧其危,晁错 [712] 痛其乱。是以诸侯阻 [713] 其国度之富,凭其土民之力,势足者反疾,土狭者逆迟,六臣 [714] 犯其弱纲,七子 [715] 冲其漏网,皇祖夷于黥徒 [716] ,西京 [717] 病于东帝 [718] ,是盖过正 [719] 之灾,而非建侯 [720] 之累也。
译文
〔汉代矫正了秦代的谬误,无数分封诸侯王,但是诸侯王所分离的领土,却过分广大,超越了上古先王的常例。是以贾谊为(这样不符合先王旧例而分封诸侯)而担忧(有叛乱的)危境,晃错则酸心(诸侯封地过大)会带来祸乱。因此诸侯依仗其封国的富强、苍生的力量,势力康健的就率先谋反,国土狭小的则随后谋反。汉高祖时六臣趁着法纪不健全起兵谋反,汉景帝时七王窥视法网有疏漏而发动叛乱。汉高祖在平叛淮南王黥布的谋 反中受伤,西京长安被自称东帝的吴王刘濞所侵占。这些是矫枉过正带来的痛苦,不是分封诸侯轨制本身的过失。〕
“逮至 [721] 中叶 [722] ,忌其失节,割削长子 [723] ,张大其词,六合旷然 [724] ,复袭一火秦之轨矣。是以五侯 [725] 作威,不忌万邦 [726] ,新都 [727] 袭汉,易于拾获 [728] 也。
译文
〔比及汉朝中期,朝廷或许诸侯谋反,于是削减系族势力,致使诸侯轨制张大其词,国度里面统治空乏,再行相沿一火秦的旧制。是以王氏五侯作威作福,不再畏缩诸侯,王莽篡权,举手之劳。〕
“光武中兴 [729] ,纂隆 [730] 皇统 [731] ,而犹遵覆车之遗辙 [732] ,养丧家之宿疾 [733] ,仅及数世,奸宄 [734] 充斥,卒有强臣专朝 [735] ,则六合风靡,一夫 [736] 纵横 [737] ,而城地自夷,岂不危哉。
译文
〔光武中兴时间,回答领受了刘氏帝系,然则仍然莫得吸取西汉消一火的训导,埋下国度败一火的祸根。仅过了几代,就奸佞充斥,糜烂不胜。最终导致强臣(梁冀)驾御朝政,六合(趋炎附热之东说念主)于是纷纷投靠,董卓狂放横行,无所费神,于是城池就不攻自破,东汉的六合还能不危境吗?〕
“在周之衰,难兴王室,放命 [738] 者七臣 [739] ,干位 [740] 者三子,嗣王 [741] 委其九鼎 [742] ,凶族 [743] 据其天邑 [744] ,钲鼙 [745] 震于阃宇 [746] ,锋镝 [747] 流乎绛阙 [748] ,然祸止畿甸 [749] ,害不覃及 [750] ,六合晏然 [751] ,以治待 [752] 乱,是以宣王 [753] 兴于共和 [754] ,襄 [755] 惠 [756] 振于晋郑 [757] ,岂若 [758] 二汉陛闼 [759] 暂扰,而四海已沸,孽臣 [760] 朝入,而九服夕乱哉!
译文
〔周朝衰微的时候,王室灾乱频起,有七个大臣违抗皇帝的命令(逆谋篡权),有三个大臣(子颓、叔带、子朝)试图僭位,(于是)周王室的领受东说念主弃国出奔,离开了京城。叛乱的东说念主占据京都,战饱读敲得回荡京城,兵刃和乱箭落到皇家宫殿。但祸乱也只是局限在京师隔邻,灾害莫得波及六合,六合依旧安定宁静。国度政权恰是仰仗着这种安定严整的场合来抵御祸乱的,是以周宣王能在“国东说念主暴动”之后,中兴周室于“共和”时期,襄王、惠王才能够借助晋国和郑国的力量重振王业。不像两汉,朝廷刚刚被侵扰(指王莽刚刚篡权),六合就随之大乱,孽臣(董卓)黎明才投入朝廷,晚上天下就堕入混乱了。〕
“远惟王莽篡逆之事,近览董卓 [761] 擅权之际,亿兆 [762] 悼心 [763] ,愚智同痛,然周以之存,汉以之一火,夫何故哉!岂世乏曩时之臣,士无匡合 [764] 之志欤!盖远绩 [765] 屈于时异,宏愿挫于卑势耳。故义士 [766] 扼腕 [767] ,终委寇雠 [768] 之手,忠臣变心,以助虐国之桀,虽复时有连合 [769] 同道,以谋王室,然上非奥主 [770] ,下皆市东说念主 [771] ,师旅无先定之班 [772] ,君臣无相保之志,是以义兵云合,无救劫杀之祸,众望未改,辛苦见大汉之灭矣。
译文
〔想想前代王莽篡位的事情,望望晚世董卓擅权的情形,六合苍生非论愚智,都感到酸心疾首。然则周朝因分封制而延续,汉因分封制而消一火,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说念是国度短少周朝时候的治世能臣,士东说念主莫得匡正六合的志向吗?(并非如斯。)而是因为(能臣的)巨大功绩无法在那时阐明出来,(士东说念主的)伟大梦想和抱负因势卑力微而受挫。是以忠烈之士(虽然对国度政治)气愤恻然,但临了也只可委身于寇仇;由衷憨直的臣子最终改变志节,辅助残害国度的凶暴之东说念主。虽然不息有志士仁东说念主聚在一皆(力求匡扶汉室),然则在上莫得神秘明睿的君主,底下参加义军的也多为估客流俗之东说念主。部队莫得预先详情好崎岖第级纪律,君臣之间莫得相互保全的志愿,是以(虽然)义兵云集,却无法拯救王室濒临的苦难。苍生拥立汉室的心虽然莫得改变,却只可目击着汉室很快消一火了。〕
“或以诸侯世位,不必常全,昏主暴君,有时比迹 [773] ,故五等是以多乱;今之牧守,皆官方庸能 [774] ,虽或失之,其得固多,故郡县易以为政治 [775] 。夫德之休明 [776] ,黜陟 [777] 日用,长率 [778] 连属,咸述其职 [779] ,而淫昏之君,无所容过,何则不治哉!故先代有以之兴矣。苟或衰陵 [780] ,百度 [781] 自悖,鬻官 [782] 之吏,以货准才,则贪残之萌 [783] ,皆群后 [784] 也,安在其不乱哉!故后王有以之废矣。
译文
〔有东说念主以为,(虽然)诸侯的爵位是代代相传的,(但却)不一定能够永远保全;昏聩、残暴的君主,有时也会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是以五等册封制容易发生变乱。而目前郡县上的主座,任用的都是方正刚直有才能的东说念主,虽然或然有时任用欠妥,但是称职的东说念主还是居多,是以郡县制更易于政治的治理。当六合的德行晴明好意思好的时候,各级官员的升降成为常例,地点诸侯都进京向皇帝述职,淫乱晦暗的国君也无法装潢其过失。如斯,六合怎样能不大治呢?是以前代帝王有因为实行了分封制而使国度兴盛起来的。如果一朝衰退陵夷了,那么国度的各种轨制就会出现谬误混乱,卖官的官员,会以收纳贿赂的若干而授予官职。这些贪念历害之民,都像(无说念的)诸侯,国度怎样会不动乱呢?是以后代的帝王有因为实施了郡县制而导致了国度的衰一火的。〕
“且总而言之,五等之君,为己念念治 [785] ;郡县之长,为利图物。缘何征 [786] 之?盖企及 [787] 跨越,仕子 [788] 之常志;修己安民 [789] ,良士之所希。及夫跨越之情锐,安民之誉迟,是故侵苍生以自私者,在位所不惮,损实事 [790] 以养名 [791] 者,官长所夙夜(夜作慕)也。
译文
〔而且举其大总而言之,五等制的诸侯,是为了自身才尽心治理领地;郡县的主座,是为财物以得意自身才去治理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努力跨越(以求显达),是官吏之东说念主夙有的志向;通过教训自身的德行以安定苍生的生活,是贤人之士所希求的。跨越的情意普通很紧急,而安民济世的名誉却来得缓慢。是以侵占苍生的利益以得意自身的私利,这是官员们接力追 求的事情,不去做对国度切实有益的事情,而以(华而不实的事情)来博取虚名,这是官员们日念念夜想、馨香祷祝的事情。〕
“君无卒岁 [792] 之图,臣挟一时之志。五等则否则,知国为己土,众皆我民,民安己受其利,国伤家婴 [793] 其病,故前东说念主欲以垂后,后嗣念念其堂构 [794] ,为上无支吾之心,群下知胶固 [795] 之义,使其并贤居政,则功有厚薄,而两愚处乱,则过有深浅。然则八代 [796] 之制,几可以一理 [797] 贯,秦汉之典,殆 [798] 可以一言蔽也?”
译文
〔聘任郡县制,做国君的莫得长期绸缪,辅佐之东说念主也只洽商短期利益,而五均分封制却不会这样。(诸侯)知说念国土是自身的国土,东说念主民都是自身的东说念主民,东说念主民安定章自身受益,国度衰一火则自身也会深受其害。是以前王但愿政权代代相传,后君也但愿接续祖产。帝王莫得支吾过活之心,群臣明白配合一心的趣味趣味。(假如分封制和郡县制双方都)让英明的东说念主居位治理,那么成效会有大有小;如果双方都让愚钝之东说念主处于浊世之中,那么过失就会有轻有重。如斯,那么上古八代的轨制,险些可以用合并个准则来会通;秦汉轨制(的失败),概略也可以用一句话来阐述。〕
胡威 [799] ,字伯武,淮南东说念主也。父质,字文德,正派纯净。质之为荆州刺史也,威自京都定省 [800] 。家贫,每至客舍,自放驴取樵。既 至见父,停厩 [801] 中十余日,告归。临辞,赐绢一匹,为说念中资。威跪曰:“大东说念主高慢,不审于何得此绢。”质曰:“是吾奉禄之余,故以为汝粮耳。”威受之,辞归。荆州帐下都督,闻威将去,请假还家,持资粮于路要 [802] 威,因与为伴,每事佐助,又进饭食。威疑而诱问之,既知,乃取所赐绢与都督,谢而遣之。后因他信以白质,质杖都督一百,除吏名。父子清慎 [803] 如斯,于是 [804] 名誉著闻。
译文
胡威,字伯武,淮南郡东说念主。他的父亲名质,字文德,纯净廉正。在胡质做荆州刺史的时候,胡威从京都洛阳前去探望,因为家贫,每到客舍,都是躬行喂驴,打柴(做饭)。到荆州拜见父亲,住在马厩中十多天。临走告别父亲时,父亲赐绢一匹作为路上的盘缠。胡威膜拜向父亲说:“大东说念主纯净梗直,不知从何而得此绢?”胡质说:“这是我官俸剩余的钱,给你做口粮钱。”胡威收下绢,别离父亲回乡。胡质部属有位都督听说胡威要且归,就告假回家,带着钱粮在路上邀请胡威作旅伴。(一齐上,)这位都督凡事都予以匡助,并买来饭菜给胡威吃。胡威感到怀疑,就商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当胡威弄清原因后,就取出父亲所送的绢给都督,并向其说念谢,请他且归。自后胡威因为别的事情写信给父亲,信中趁便说起此事,胡质为此打了都督一百板子,并免除了他在官府中的差使。胡氏父子就是这样的正派严慎,(因此)在那时其名望和声誉广为传扬。
为安丰太守、徐州刺史,政化 [805] 大行。后入朝,世祖 [806] 因言 次 [807] 谓威曰:“卿清孰如父清。”对曰:“臣不如也。”世祖曰:“以何为胜邪?”对曰:“臣父清恐东说念主知,臣清恐东说念主不知,是臣不足远也。”世祖以威言直而婉、谦而顺,累迁豫州刺史。入为尚书。
译文
胡威自后做了安丰太守,(又提高为)徐州刺史,政治和教学奉行得至极好。自后胡威入朝,武帝司马炎在谈吐间问胡威说念:“你和你父亲比较,谁更正派?”胡威回答说:“臣不如父亲正派。”武帝问说念:“为什么说他胜过你呢?”对曰:“臣父亲的纯净唯恐别东说念主知说念,而臣的纯净却唯恐别东说念主不知说念,这是臣远远不如父亲的地点。”武帝以为胡威的说法正直而委婉,谦善而合理,数次调任他做豫州刺史,自后晋武帝又征召他入朝廷任尚书。
周顗 [808] ,字伯仁,汝南东说念主也。为尚书左仆射 [809] 。王敦 [810] 作逆 [811] 石头 [812] ,既王师败绩。顗奉诏往诣敦,敦曰:“伯仁卿负我。”顗曰:“公戎车 [813] 犯顺 [814] ,下官亲率六军,不可其事,使王旅 [815] 奔败,以此负公。”敦惮其辞正(旧无正字。补之),不知所答。傍边文武,劝顗避敦,曰:“吾备位 [816] 大臣,朝廷丧破,宁可 [817] 复 [818] 草间 [819] 求活,外投胡越者邪?”俄而被收,于石头害之。
译文
周顗,字伯仁,汝南郡东说念主。(晋元帝司马睿时)官居尚书左仆射。王敦在石头城反叛朝廷,晋朝部队挞伐却被王敦击败。周顗奉诏前去见王敦,王敦说:“伯仁,你背叛了我。”周顗回答说:“您率部队背叛了朝廷,下官亲率六军挞伐,不可完成职责,使王师战败,我是在这件事情上对不住您。”王敦感到他言之成理,不知如何回答。周顗傍边的文武官,劝周顗躲闪王敦,周顗说:“我身为朝廷的大臣,现执政廷腐朽破败,我岂肯逃奔到乡野民间去求保命,投靠到异族蛮夷那里去呢?”不久,周顗被王敦捉拿,在石头城被王敦杀害。
陶侃 [820] ,字士行,庐江东说念主也。为荆州刺史。政刑 [821] 晴明,惠施 [822] 均治,故楚郢 [823] 士女 [824] ,莫不相庆。引接 [825] 冷酷,门无停客,常语东说念主曰:“大禹圣者,乃惜寸晷;至于众东说念主,当惜分阴 [826] ,岂可逸游 [827] 荒醉 [828] ?生有害于时,死无闻于后,是自弃也。”诸参佐 [829] 或以谈戏废事 [830] 者,乃命取蒱博 [831] 之具,悉投之于江。吏将则加鞭朴 [832] ,曰:“樗蒱 [833] 者,牧(牧下有猪字)奴 [834] 戏耳。老庄浮华,非先王之法言 [835] ,不可行也。正人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 [836] 养望 [837] ,自谓宏达 [838] 邪?”于是朝野用命 [839] ,改俗迁风。
译文
陶侃,字士行,庐江郡东说念主。他任荆州刺史时,政令刑罚水菜不交,施恩公正,遍及辖境以内。是以楚地郢城的男女苍生,莫得东说念主不为有这样的父母官而感到侥幸的。陶侃很少把时间花在与东说念主亲近、结交上,因此门前莫得等着见他的宾客。他频繁向东说念主说:“大禹是位圣东说念主,还融合每一寸光阴。至于一般东说念主,更应当轸恤每一分光阴,怎样可以归天游乐、腐化于酒色呢?活着的时候对国度莫得益处,身后也湮没无闻,无东说念主通晓,这是自甘逾期、不求上进啊!”他部属的僚属,有东说念主因为言笑、赌博而耽搁职事,陶侃就下令没收他们的赌博器具,将这些器具所有投于江中,对犯事的吏员将领则加以鞭打,并警告说:“樗蒱这种赌博游戏,是那些牧猪奴仆的文娱。老子、庄子的形而上学浮华不实(那时的士医生盛行借助老子、庄子的形而上学念念想而谈玄说妙,陶侃此话是规戒时弊),这不是适合先王礼法的言论,不可以奉为步履的领导。作为有说念德的正人,应当端正衣冠,保持自身的威仪,岂肯钗横鬓乱、培养虚名,还以此为才识宏大、庞大邃晓呢?”于是朝野表里恪守他的条件办事,起到了改俗迁风的社会效应。
高崧,字茂琰,广陵东说念主也,累转侍中 [840] 。哀帝 [841] 雅好服食 [842] ,崧谏,以为非万乘 [843] 所宜,陛下此事,实是日月之一蚀也。帝欲修鸿宝 [844] 礼,崧反覆表谏,事遂不行。
译文
高崧,字茂琰,广陵郡东说念主。经屡次提高成为(在皇帝身边服侍的)侍中。哀帝司马丕平素喜爱服用丹药(以养生),高崧劝谏哀帝,以为“这不是身为万乘之尊的帝王所应该做的。陛下做这样的事,恰好是像日蚀月蚀一般(自行缩短圣明的后光)”。哀帝绸缪修行玄教真金不怕火丹的鸿宝术,高崧反复上表劝谏,皇帝最终撤废了这个念头。
何充 [845] ,字次说念,庐江东说念主也。为护军 [846] 中书令 [847] 。显宗 [848] 初崩,充建议曰:“父子相传,先王旧典,忽妄改易,惧非长计。”庾冰 [849] 等不从,故康帝 [850] 遂立。帝临轩 [851] ,冰、充侍坐。帝曰:“朕嗣 [852] 洪业 [853] ,二君之力也。”对曰:“陛下龙飞 [854] ,臣冰 [855] 之力也,若如臣议,不睹 [856] 升平之世。”康帝崩,充奉遗旨,便立孝宗 [857] ,加录尚书事侍中,临朝 [858] 严容,以社稷为己任。凡所选用,皆以元勋为先,不以私恩树用亲戚。谈者以此重之。
译文
何充,字次说念,庐江郡东说念主,曾经担任护军、中书令之职。成帝司马衍刚刚驾崩,(庾冰建议,因国度朔方有劲敌,应该立皇室中年父老为君,)何充建议说:“父传位于子,这是先王旧典的定例,已而松驰加以改变,或许不是长久之计。”庾冰等东说念主不听从何充的建议,于是成帝司马衍的弟弟司马岳即位成为晋康帝。一天,康帝坐在前殿,庚冰和何充随侍在皇帝傍边。康帝说:“朕得以领受皇位,都是你们二位的功劳啊!”何充回答说:“陛下能登上皇帝的宝座,是庾冰的功劳。如果按照臣的倡导,那就看不到现在的升平现象了。”康帝(两年后)驾崩,何充奉(康帝)遗旨,拥立(年仅两岁的太子)司马聃为穆帝。何充升任总领尚书事并加侍中一职。他执政处理政治,神色肃穆,以国度社稷为己任,凡所选用的官吏,都优先任用有功之臣,从不徇私任用亲戚,议论者因此对他相当崇拜。
吴隐之 [859] ,字处默,濮阳东说念主也。早孤,事母孝谨 [860] ,爱敬著于色养 [861] ,几灭鄣 [862] (鄣恐性)于执丧 [863] 。居近韩康伯 [864] 家。康伯母,英明妇东说念主,每闻隐之哭,临馔 [865] 辍飡 [866] ,当织投杼 [867] ,为之痛哭。如斯终其丧。谓伯曰:“汝若得在官东说念主之任,当举如斯之徒。”及伯为吏部, 超选隐之,遂阶清级 [868] ,为龙骧将军、广州刺史。州之北界有水,名曰“贪泉”,父老云:“饮此水者,使廉士变心。”隐之始践境 [869] ,先至水所,酌而饮之,因赋诗曰:“古东说念主云此水,一歃 [870] 怀令嫒。试使夷皆 [871] 饮,终当不易心。”在州清操 [872] 愈厉,化被幽荒 [873] 。诏曰:“广州刺史吴隐之,孝友 [874] 过东说念主,禄均九族 [875] ,处可欲 [876] 之地,而能不改其操,飨 [877] 惟错 [878] 之富,而家东说念主不易其服,革奢务啬 [879] ,南域改不雅,朕有嘉焉,可进号前将军,赐钱五十万、谷千斛 [880] 。”
译文
吴隐之,字处默,濮阳郡东说念主。他早年丧父,侍奉母亲孝顺 恭谨,特别是注重以夷易近人来奉养母亲。(自后母亲过世)守孝之时,他差点(因伤悲过度而)丧命。他和韩康伯家是邻居。康伯的母亲是一位英明的妇东说念主,每次听到吴隐之哭,吃饭时就停驻来,织布时就丢下梭子,为吴隐之陨涕。就这样,一直到丧期收尾。她对韩康伯说:“你以后如果做了厚爱选拔官吏的官员,应当推举任用像吴隐之这样(贡献母亲)的东说念主。”比及康伯到吏部仕进时,便保举汲引吴隐之。最终吴隐之晋升为因素显赫的官员,官拜龙骧将军、广州刺史。广州的北部有一处泉水,名叫“贪泉”。当地父老外传:“饮了这个泉的水,正派的官员会改变心操而贪污。”吴隐之一踏入广州地界,便先到贪泉去,舀水来喝,并赋诗一首说:“古东说念主云此水,一歃怀令嫒。试使夷皆饮,终当不易心。”他在广州刺史任职期内,正派操守更为严格,他的教学影响都达到迢遥地区。(晋安帝)颁诏(褒扬、嘉奖他)说:“广州刺史吴隐之,孝友过东说念主,把所得的俸禄,均分给他的九族支属。他处于高名重利的迷惑之中,却能够不改变清操;踏进桂林一枝的环境中,家东说念主也不改变朴素布衣的穿戴。他坚持斥革奢靡,务求省俭,令南边(奢侈的社会风俗)大为改变。朕要嘉奖他,恩准加封为'前将军’,赐赏钱五十万,谷一千斛。”
疑望
[1] 刘毅(公元216年—公元285年):曹魏及西晋官员,为官公正刚直。
[2] 东莱:古地名。即今山东省北胶河以东。
[3] 治身:即修身。
[4] 高慢:简陋高尚。
[5] 厉志:激励意志,雕塑意志。
[6] 方直:指东说念主品端方正直。
[7] 司隶校尉:官职名,当先设于汉代,魏晋时沿用之,是鉴督京师和京城相近地点的神秘鉴察官。该官职的司法鉴察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制约各级官吏尤其是中央高官的违警步履。据《晋书·刘毅传》,刘毅被任命为司隶校尉的时间是公元278年。
[8] 饱读舞:演奏乐曲。
[9] 东掖门:掖门,宫殿正门两旁的侧门。颜师古注:“非正门而在两旁,若东说念主之臂掖也。”古时太子住在皇宫以东,太子朝觐皇帝,入宫需要从东边的门入宫。如果此时还摆出奏乐仪仗队的神情,则关于皇帝就不够恭敬了。故现在通行本《晋书·刘毅传》中此处后有“以为不敬”四个字,即特别强调了刘毅以为此举至极不敬。
[10] 奏劾:上奏章检举。
[11] 保傅:古代保育。教导太子等贵族子弟及未成年帝王。诸侯的男女官员,统称为保傅。
[12] 以:连词,表比肩,相当于“和”。
[13] 世祖:即晋朝的开国皇帝晋武帝司马炎。
[14] 方:比较, 对比。
[15] 桓、灵:即汉桓帝和汉灵帝。桓灵两帝是东汉末代的两位皇帝,这个时间被史家定为汉代最昏黑的时期,亦然政权岌岌可危的时期。汉灵帝除了要面对政权危机之外,确立太子方面也濒临嫡庶之争,这两个问题也恰是晋武帝所濒临的。值得珍视的是,刘毅回答武帝的问题之后,不到五十年间,皇室里面便出现了皇室兄弟相争的“八王之乱”。这也与汉灵帝驾崩后不久六合大乱的情况暗合。
[16] 自制:谓克制私欲,严以律己。
[17] 吴会:东汉分会稽郡为吴、会稽二郡,并称吴会,地点略相当至本日的江苏浙江部分地区。后亦泛称此两郡闾里为吴会。
[18] 混一:亦作“混壹”。皆同,合股。
[19] 已甚:过甚,太过。
[20] 私门:犹家门。
[21] 殆:概略,险些。
[22] 习凿齿(?—公元383年):字彦威,东晋闻名文体家、史学家。襄阳(今湖北襄樊)东说念主。世代为荆楚豪族,东汉襄阳侯习郁之后东说念主。习凿齿多材多艺,少有志气,博学广闻,以文笔著称。能干形而上学、梵学、史学,主要著述有《汉晋阳秋》《习凿齿集》等。
[23] 阳秋:即《汉晋春秋》,一册记录晋代历史的书。
[24] 直臣:直言谏诤之臣。
[25] 散骑常侍:官名。秦汉设散骑(皇帝的骑从)和中常侍,三国魏时将其并为一官,称“散骑常侍”。在皇帝傍边规谏过失,以备顾问人。晋以后,增多员额,称员外散骑常侍,或通直散骑常侍,每每预闻要政。
[26] 邹湛:邹,音走(平声),字润甫,南阳新野东说念主。少以才学出名。仕魏,任通事郎、太学博士。泰始初,转尚书郎等职。太康中,拜散骑常侍,出补渤海太守,转太傅。后以杨骏僚佐免官。寻起为散骑常侍、国子祭酒,转少府。元康末卒。
[27] 中文帝:汉朝的第三位皇帝,公元前180年到公元前157年在位。在位期间,接续执行与民休息和轻徭薄赋的政策,使汉朝从国度初定走向茂盛繁华的过渡时期。后世将这一时期与其子景帝执政的时期统称为“文景之治”。
[28] 冯唐:西汉时赵国中丘(今邢台内邱)东说念主,后徙居西汉代郡(今张家口蔚县)。他以孝行著称于时,被举荐做了中郎署长,侍奉中文帝。后被任命为车骑都尉,掌管中尉和各郡国的车战之士。景帝即位,初为楚国丞相,不久被免职。武帝时终于家。
[29] 颇、牧:战国时赵国名将廉颇与李牧的并称。汉扬雄《法言·重黎》:“或问:冯唐面文帝,得廉颇、李牧不可用也,谅乎?曰:彼将有激也。亲屈帝尊,信亚夫之军,至颇牧,曷无谓哉?”
[30] 犯顺:不逊顺。
[31] 封禅:古代帝王祭寰宇的大典。在泰山上筑土为坛,报天之功,称封;在泰山下的梁父山上辟场祭地,报地之德,称禅。《史记·封禅书》:“自古解雇帝王,曷尝不封禅。”
[32] 雉头裘:以雉头羽毛织成之裘,借指奇装异服。《晋书·武帝纪》:“御医司马程据献雉头裘, 帝以奇技异服仪式所禁,焚之于殿前。”
[33] 褒:赞好意思。
[34] 豫先:早先,事前。
[35] 长短:情由,情况。
[36] 向:刚才。
[37] 明恕:明信宽厚,洞察宽大。
[38] 德度:说念德气度。
[39] 荷:肩负,扛。
[40] 蜂虿起于怀袖:譬如祸害侵身。蜂虿,蜂和虿,都是有毒刺的螫虫。
[41] 仓卒:至极事变。
[42] 不世:罕见。多谓不凡。
[43] 尚书左仆射:尚书仆射在秦汉时为少府属官,匡助尚书令管理少府档案和晓示,是很低阶的官员。自后,尚书开首管理奥密,尚书仆射也日益环节。三国时开首分为尚书左仆射、尚书右仆射。据《晋书·刘毅传》,刘毅于公元284年担任此职,次年刘毅卒。
[44] 武库:泛指藏器物的仓库。
[45] 郑:春秋国名,姬姓,周宣王封弟友于此。在今陕西华县西北。
[46] 子产不贺:出自《左传》:昭公十九年,郑国发生洪流患,有龙在时门外的洧渊争斗,国东说念主申请祭祀,子产不肯,曰:“我斗,龙不我觌也。龙斗,我独何觌焉?禳之,则彼其室也。吾无求于龙,龙亦无求于我。”子产(?—公元前522年),名侨,字子产,又字子好意思,郑国贵族,与孔子同期。他是郑穆公的孙子,是以东说念主们又称他为公孙侨、郑子产。他自郑简公时(公元前554年)被立为卿,公元前543年到公元前522年执掌郑国国政,是那时最负闻名的政治家。子产莫得著述传世,他的言行事迹,主要载于《左传》、《史记》等册本。
[47] 龙降夏廷:指有龙出现在夏代。这里用了一个外传典故:夏朝桀王时出现了两条龙,被桀王所杀,桀王将龙涎藏在木椟中,此后的皇帝都不敢大开木椟来看。然则六百四十多年后,周厉王大开木椟,驱逐导致褒姒的降生。褒姒最终成为周幽王的妃子,周幽王因为宠爱她而使西周遭一火国。
[48] 卜:卜东说念主,卜官。
[49] 漦:鱼、龙之类的涎沫。《国语·郑语》:“(夏后)卜请其漦而藏之,吉。”韦昭注:“漦,龙所吐沫,龙之精气也。”
[50] 周幽王:帝号。姓姬,名宫涅,宣王子,生卒年省略。腐化酒色,不睬国是,废申后而立褒姒,又废太子宜臼改立伯服,申侯抵抗,引犬戎进军而杀幽王于骊山之下。在位十一年,谥曰幽。
[51] 祸舋乃发:褒姒为幽王所宠幸。性不可笑,幽王悦之万方不得,乃举焚烧以召诸侯,诸侯急至,而无外敌犯境事,褒姒大笑。幽王遂数举焚烧,以博褒姒之笑。后申侯与犬戎攻周,幽王又举焚烧,诸侯以为戏,不至,幽王被杀。舋,仇隙、争端。
[52] 把柄:阐述,考据。
[53] 报:特指皇帝对臣下所上条陈、奏章等的批覆。
[54] 膺受:承受。
[55] 嘉祥:指吉利。
[56] 省:泛指不雅看、有瞻念看。
[57] 来示:对他东说念主来信的敬称。
[58] 瞿然:惊骇貌。
[59] 典义:即指经义。
[60] 动静:偏指行动、活动。
[61] 数:屡次。
[62] 九品:即九品中正制。开首于曹魏,晋沿用,是东汉末年名士批评官员东说念主选的轨制化。其运作经过是,朝廷先采用中正官,这些中正官将其所在地的东说念主才,依据才能和眷属布景两方面,定为九个等级,即九品,以供吏部选官参考。
[63] 立政:确立为政之说念。
[64] 官才:亦作“官材”。按照才能授予官职,任用有才能的东说念主为官。
[65] 东说念主物:东说念主的品格、才干。
[66] 情伪:真假,赤诚与不实。
[67] 圣哲:指超东说念主的说念德才智。亦指具有这种说念德才智的东说念主。
[68] 督:责怪,处治。
[69] 俊乂:亦作“俊艾”,指才德出众的东说念主。
[70] 四凶:此处指浑敦、穷奇、檮杌、贪嘴四个恶东说念主。后世多用以譬如凶狠贪念的朝臣。
[71] 考绩:按一定圭臬考核官吏的得益。
[72] 贪嘴:相传为尧舜时的四凶之一。
[73] 上圣:犹至圣。指德智轶群的东说念主。
[74] 授:任用。
[75] 岂徒:难说念只是,何啻。
[76] 侧陋:处在僻陋之处的贤东说念主或卑贱的贤者。
[77] 威福:语出《书·洪范》:“惟辟作福,惟辟作威。”孔颖达疏:“惟君作福得专赏东说念主也,惟君作威得专罚东说念主也。”原指统治者的奖惩之权,后多谓当权者泄劲丧气,恃势弄权。
[78] 考校:犹考课,即官员治绩的考核。
[79] 揭发:责东说念主过失或揭东说念主秘籍,告发。讦,音杰。
[80] 横:残暴,归天。
[81] 越:僭越,不顺次序超出。
[82] 百态:各种形态。
[83] 万端:态状门径、眉目、形态等极多而纷纷。
[84] 支吾:不循礼法。
[85] 讻讻:喧哗侵略的神情。
[86] 以一槩论:同“以一概论”、“一概而论”,指对问题不作具体分析,松弛地相通看待。
[87] 名:态状,称说。
[88] 状:指叙述东说念主物生平行事的翰墨。汉以后多称为“行状”。
[89] 当才:才能与所任之事相当。
[90] 品:评价,计算。
[91] 允:使东说念主笃信。
[92] 清平:廉正公正。
[93] 治化:谓治理国度、教学东说念主民。
[94] 枉滥:枉法恣肆。
[95] 备体:犹皆备、无缺。
[96] 达:显贵,显达。
[97] 三仁:三位仁东说念主,指殷末之微子、箕子、比干。
[98] 殊涂而同归:本谓由不同蹊径达到合并宗旨地,后以喻聘任不同门径得到沟通驱逐。
[99] 四子:义仲、羲叔、和仲、和叔。
[100] 异行:行迹不同。
[101] 陈平(?—公元前178年):汉初阳武(今河南省阳武县东南)东说念主。幼嗜念书,姿色俊好意思,智谋过人,事高祖屡罕见策。惠帝时,官至左丞相。卒谥献。
[102] 韩信(?—公元前196年):淮阴东说念主,年青时曾忍少年胯下蒲伏,后助汉高祖刘邦伐魏、举赵、降燕、破皆,封为皆王,后徙封楚王,高祖疑其背叛,伪作云梦之会,擒置咸阳,降封淮阴侯,终为吕后所杀。
[103] 笑侮:嘲 笑戏弄。
[104] 邑里:指乡里的东说念主民。
[105] 伍胥:指伍子胥,春秋末期吴国医生,军事家,名员,字子胥,楚国东说念主。
[106] 笃论:犹确论、确实的辩驳。
[107] 才实:指真实的东说念主才。
[108] 钧:通“均”。平衡,均匀。
[109] 吹毛以求疵:吹开皮上的毛,寻找里面的毛病。譬如刻意抉剔过失或缺点。语出《韩非子·大体》:“古之全大体者……不吹毛而求小疵,不洗垢而察难知。”
[110] 修:端正恭谨。
[111] 覆过:装潢过失。
[112] 质直:朴实正直。
[113] 违时:谓违抗那时的形势或时间的趋势。
[114] 小检:犹末节、小的操守。
[115] 皆量:犹等同。
[116] 逐:随,扈从。
[117] 凭:依托,依仗。
[118] 附党:阿附,偏畸。
[119] 十日异状:十日,十天时间,指很短的一段时日。异状,不同的表情。
[120] 附托:依附奉求。
[121] 困悴:贫困愁苦。
[122] 割夺:贬抑,削减。
[123] 罔:蒙蔽,诳骗。
[124] 乱源:亦作“乱原”。祸乱的根源。
[125] 安宁:安定。
[126] 六亲:泛指支属。具体所指历来说法不一:《老子》:“六亲不和有孝慈。”王弼注:“六亲,父、子、兄、弟、夫、妇。”《管子·牧民》:“上服度,则六亲固。”尹知章注:“六亲,谓父、母、兄、弟、妻、子。”另汉贾谊《新书·六术》篇,以父、昆弟、从父昆弟、从祖昆弟、从曾祖昆弟、族兄弟为“六亲”。此外,尚有其他说法。
[127] 乡老:《周礼》官名。地官之属。掌六乡教学,每二乡由三公一东说念主兼任。执政谓之“三公”,在乡谓之“乡老”。
[128] 司马:官名。
[129] 黜陟:指东说念主才的进退、官吏的升降。
[130] 州党:犹言乡里。
[131] 容厝:亦作“容措”,犹措置、安放。
[132] 给役:供应使役。
[133] 殊方:远方,异域。
[134] 台府:指中央政府机构。
[135] 东说念主事:说情委用,交际外交。
[136] 课:评判等次,磨练评定。
[137] 浮饰:虚夸文饰。
[138] 品:等 级,品级。
[139] 校:考核,查考。
[140] 党誉:袒护赞好意思。
[141] 白论:犹谣言。
[142] 百揆:百官。
[143] 雠:仇恨,归罪。
[144] 薄:乌有薄情,不诚朴宽厚。
[145] 更:副词,另外。
[146] 张华(公元232年—公元300年):范阳方城(今河北固安)东说念主,西晋政治家、文体家,官至司空。晋惠帝执政时期,八王之乱暴发,张华被赵王司马伦杀害。
[147] 中书令:是匡助皇帝在宫廷处理政务的官员,厚爱顺利向皇帝送呈密奏“封事”,在西汉都是由皇帝最信任的东说念主担任,其权柄一度超越丞相。三国魏文帝时,中书令掌捏神秘。晋沿设,在张华任中书令的时间,这个官职一经声望很高,常用有文体才望者任职。
[148] 台辅:三公宰辅的职位。
[149] 荀勖(?—公元289年):字公曾,晋颍川颍阴(今河南许昌市)东说念主,东汉司空荀爽的曾孙。因为生前封济北公,后东说念主称之为“荀济北”。又因为善识音律,堪称“暗解”。
[150] 冯紞(?—公元286年):字少冑,安平(今河北省冀县)东说念主。西晋时期官员。
[151] 皆王攸:即司马攸,晋武帝司马炎的同母弟。晋武帝向张华谘询领受东说念主,发生在公元282年。这一年司马炎病重,而张华的回答,也反馈了那时朝廷官员和宗室的共同倡导。
[152] 微为忤旨:即略略有些触犯了皇帝。往常,晋文帝司马昭在立储的问题上一直在司马炎和司马攸之间犹豫,最终在司马昭临死一火前半年,方定下司马炎的储君地位。即便如斯,司马攸因为他的德学,执政廷中声望一直至极高。 武帝对其心存猜忌。
[153] 间:捣鼓。
[154] 幽州:据《周礼·职方》载,“东北曰幽州”。其领域大致包括今河北北部及辽宁一带。魏晋以后,幽州辖境日渐缩小,至北魏时仅领燕、范阳、渔阳三郡。
[155] 乌桓:亦作“乌丸”,古时朔方少数民族名。
[156] 无虞:莫得忧患,太平无事。
[157] 干没:投契图利。如湻曰:“豫居物以待之,得利为干,失利为没。”
[158] 太常:官名。为专掌祭祀礼乐之官。
[159] 中书鉴:官名。三国魏始置,与中书令职务相当而位次略高,受君主信任。
[160] 侍中:古代职官名。秦始置,两汉沿置,为正规官职外的加官之一。因随同皇帝傍边,出入宫廷,与闻朝政,渐渐变为相知贵重之职。晋以后,曾相当于宰相。隋因护讳改称纳言,又称侍内。
[161] 弥补缀阙:弥缝,救助。补阙,匡补帝王的缺失。
[162] 暗主虐后:即指晋惠帝司马衷以及皇后贾南风。晋惠帝是闻名 的笨蛋皇帝,政治本体由皇后贾南风垄断。但是贾南风狞恶,激励晋室里面诸王的争斗(即八王之乱),后被废。暗主,晦暗的君主。
[163] 晏然:安定貌,清静貌。
[164] 司空:官名。周时为六卿之一,即冬官大司空,掌督工程。汉改御史医生为大司空,与大司马、大司徒比肩为三公,后去大字为司空,历代因之,明废。
[165] 卓尔:态状独步天下。
[166] 阿比:偏袒结合。
[167] 赵王伦:赵王司马伦(?—公元301年),字子彝,是西晋八王之乱中其中一王。晋宣帝司马懿第九子。
[168] 孙秀(?—公元301年):字俊忠,琅琊(今山东临沂)东说念主。世奉五斗米说念,为说念徒。少为司马伦公差,善谄谀,作书疏得伦意,因而得宠。为司马伦计划,以捣鼓计废太子,杀贾后,登帝位。讥讽权术,贪残肮脏,鸡肠小肚。皆王司马冏、成都王司马颖、常山王司马乂、新野公司马歆、河间王司马颙等起兵反司马伦、孙秀,后广陵王司马漼、左卫将军王舆入宫,攻杀孙秀于中书省。
[169] 舋:仇隙,争端。
[170] 悲酸:追悼辛酸。
[171] 裴頠(公元267年—公元300年):西晋政治家、念念想家,著有 《崇有论》,以反对那时谈玄务虚的社会风俗。
[172] 元康:是惠帝司马衷的第三个年号。元康七年即公元279年。
[173] 陈准子匡:陈准来自高门颍川陈氏。其子陈眕是那时与外戚贾谧交游的“二十四友”之一,这二十四友都是贵族权门的令郎,由此可见那时陈氏眷属的奢华家风。陈匡是陈眕的弟弟,元康中被命随同太子念书,而裴頠以为世家子陈匡不适合随同太子。
[174] 韩蔚子嵩:陈匡、韩嵩皆由贾后指定陪太子念书。
[175] 皇极:指皇帝。
[176] 简:选择,选用。
[177] 潇洒:指才智出众的东说念主。
[178] 成德:盛德。
[179] 邵:通“劭”,好意思好。
[180] 东说念主理:做东说念主的说念德规范。
[181] 立身:处世,为东说念主。
[182] 节:骨气,节操。
[183] 夙成:早成,早熟。
[184] 光阐:阐扬光大。
[185] 遐风:影响深远之教学。指仁义说念德之类。
[186] 何晏(?—公元249年):字平叔,三国魏宛(今河南省南阳县) 东说念主。好老庄之言,与夏侯玄、王弼等竞尚清谈,士医收效之,遂成一时风俗,后为司马懿所杀。
[187] 阮籍(公元210年—公元263年):字嗣宗,阮瑀之子,三国时魏尉氏东说念主,为竹林七贤之一。有隽才,性跌宕,好老庄而嗜酒,反名教,旷达不拘礼俗。因遭时多忌,故借酒自废,以逃难患。官至兵部校尉,东说念主称为“阮步兵”。因有贤名,世称为“大阮”,与其侄阮咸皆名。
[188] 浮虚:指魏晋清谈的虚无玄理。
[189] 尸禄:谓空食俸禄而不尽其职,无知无识。
[190] 耽宠:眷恋荣宠。
[191] 事事:治事,管事。
[192] 王衍(公元256年—公元311年):字夷甫。他是魏晋高门琅琊王氏的代表东说念主物之一,名士。曾任尚书令等要职,官至太尉。王衍外在晴明俊秀,风仪安详娴雅,但是为官时不睬政务而竟日玄谈,体现了那时政坛颓落的风俗。
[193] 物务:事务。
[194] 放效:模仿,模仿。
[195] 风教:《诗大序》:“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后以“风教”指风俗教学。
[196] 陵迟:阻挠,衰退。
[197] 益治:裨补政治。
[198] 遗事:谓弃置不管世事。
[199] 伦秀:司马伦和孙秀。
[200] 朝纲:朝廷的法纪。
[201] 倾弛:倒塌残缺。
[202] 傅玄(公元217年—公元278年):字休奕,北地郡泥阳(今陕西耀县东南)东说念主,西晋初年的文体家、念念想家。
[203] 果劲:大胆刚烈。
[204] 受禅:亦作“受嬗”。王朝更替,新皇帝承受旧帝让给的帝位。
[205] 皇甫陶:东说念主名。
[206] 谏职:谏官之职。
[207] 拾获:补正别东说念主的缺点过失。
[208] 献替:即“献替可否”。供献可行者,废去不可行者。谓对君主进谏,劝善规过。
[209] 分民:古时辰封地盘,其地住户奴婢划归受封者管辖,谓之分民。
[210] 一隅:用以譬如事物的一个方面。
[211] 典:任职。
[212] 草莱:犹草莽。乡野,民间。
[213] 忼慨:赞好意思。忼,同“慷”。
[214] 杜口结舌:犹言杜口吞声,缄口不敢作声。态状极度狭隘。
[215] 庶几:或然,也许。
[216] 启蒙:启启蒙昧。
[217] 喉舌:譬如掌捏神秘。出纳王命的重臣。后亦以指尚书等环节官员。
[218] 纳言:古官名。主出纳王命。
[219] 偏善:谓局部完善。
[220] 忠益:犹忠效。
[221] 旷然:豁达。
[222] 原:海涵。
[223] 深刻:坑诰严峻。
[224] 恩贷:施恩宽宥,多用于帝王。
[225] 村:疑为“付”。
[226] 刻峻:坑诰严酷。
[227] 喻意:标明道理。
[228] 任恺:曹魏太常任昊之子,历事魏晋两朝。任恺在处理公事上勤勉恪慎,得到朝野的赞誉,但与贾充有一又党之争,令宦途受阻。恺,音楷。
[229] 帝:即晋武帝司马炎。
[230] 昵:亲近。
[231] 裁抑:制止;阻难。
[232] 间:指空子,可乘的机会。
[233] 忠公:忠诚公正。
[234] 局正:谓有气度而地说念。
[235] 计画:政策。
[236] 好事: 爱兴事端,可爱多事。
[237] 门下:官名。侍中、常侍、给事黄门之职。
[238] 枢要:指中央政权中神秘的部门或官职。
[239] 亲接:亲近来回,接近。
[240] 典选:掌管选拔东说念主才授官的事务。
[241] 都令史:官名。即尚书都令史。西晋置,为尚书令、仆射、傍边丞属员。隋改称都事。
[242] 九流:即九品中正制中的九品东说念主物。
[243] 缺点:指可乘之机。
[244] 侍觐转希:这里是指任恺蓝本是侍中的职位,频繁守在皇帝身边,但是现在因为被任用为尚书,服务地点从皇宫内转入宫城外围的尚书省,这样天然见到皇帝的机会稀少了。觐,会见、拜见。希,稀薄、稀少。
[245] 谮润:常年累月的诽语。
[246] 裴楷:字叔则,生于曹魏明帝景初元年(公元237年),卒于西晋惠帝元康元年(公元291年),享年五十五岁。
[247] 应天顺民:《易·革》:“汤武改进,顺乎天而应乎东说念主。革之时大矣哉!”后王朝或帝王更替,常自称应天命、顺东说念主心。
[248] 蜕变:再行开首,吐故纳新。
[249] 风声:指传播出来的音讯。
[250] 四海承风:谓政令、教学通行于六合。
[251] 逆取而顺守:《史记·郦生陆贾传记》:“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古代从正宗不雅念启航,以为汤武以诸侯身份用武力夺取帝位,不对君臣之说念,故叫“逆取”。即位后,偃兵脩文,法先圣,行仁义,适合正说念,故叫“顺守”。
[252] 和峤(?—公元292年):字长舆,西晋汝南西平(今河南西平)东说念主。少有立场,慕舅夏侯玄的为东说念主,融合自尊,有闻名于世。累迁颍川太守,为政清简,甚得苍生欢心。贾充亦十分崇拜他,在武帝眼前赞好意思他,后任给事黄门侍郎,迁中书令,武帝十分器重。
[253] 侍中:古代职官名。晋以后,曾相当于宰相。
[254] 不令:不肖。
[255] 淳古:安分古朴。
[256] 末世:末代,衰退时期。
[257] 荀顗:字景倩,颍川颍阴东说念主,汉尚书令荀彧第六子。晋受魏禅,进爵为公,拜司徒,寻加侍中,迁太尉,行太子太傅。
[258] 差:略微。
[259] 诣:晋谒,旁观。
[260] 圣质:纯洁的秉赋。多用于圣东说念主和帝王。
[261] 休明:好意思好晴明,用以赞好意思明君或盛世。
[262] 丧乱:死一火祸乱。后多以态状阵势或政局动乱。
[263] 储君:已详情为领受皇位的东说念主。
[264] 衔:抱怨。
[265] 愍怀:即愍怀太子司马遹。贾后以其非己出,乃瞎想杀之。
[266] 官:授给某东说念主官职,使为官。
[267] 定:副词。究竟,到底。
[268] 郄诜:音细深,字广基,晋代济阴单父东说念主,知识富足,很有才干,不拘形迹。他未出仕时,州郡的官吏都很崇拜和尊重他,请他出去仕进,他一概未答理。晋武帝泰始年间,济阴太守文立举却诜应朝廷选,以对策拜议郎。他一生为官廉正,事母至孝,秉公办事,不徇私交。出镇雍州,励精图治,精疲力尽。
[269] 举贤人对策:古代选拔官员的科目之一,由郡国推举文体之士充选。
[270] 修说念:犹行说念,谓施行某种原则或念念想。
[271] 关梁:即指对官吏的保举。
[272] 悚:畏缩,惊惧。
[273] 虎兕:虎与犀牛。譬如凶恶狞恶的东说念主。
[274] 槛:关动物的大笼子、栅栏。
[275] 网漏吞舟:法网疏宽,大奸得脱。典故出自于《史记·苛吏传记序》:“汉兴,破觚而为圜,斫雕而为朴,网漏于吞舟之鱼,而吏治烝烝,不至于奸,苍生艾安。”网漏,谓法网疏宽。吞舟,吞舟之鱼,譬如大奸。
[276] 俟:恭候。
[277] 左丞:官名。汉成帝建始四年(公元前29年),置尚书,员五东说念主,丞四东说念主,光武帝减二东说念主,始分傍边丞。尚书左丞佐尚书令,总领法纪,右丞佐仆射,掌钱谷等事。秩均四百石。历代沿置。
[278] 赵宣子:赵盾,又称赵孟。春秋时期晋国医生。
[279] 韩厥:即韩献子。春秋中期晋国卿医生,始为赵氏家臣,后位列八卿之一,至晋悼公时,升任晋国执政,战国时期韩国的先祖。
[280] 侯:古时对士医生的敬称。
[281] 惭服:忸怩而心折。
[282] 不雅采:不雅察采择,不雅赏采取。
[283] 淑令:瑰丽。
[284] 冯紞(?—公元286年):字少冑,安平(今河北省冀县)东说念主。西晋时期官员。
[285] 承颜:顺承尊长的脸色。谓侍奉尊长。此处贬义,意当为市欢皇帝的脸色。
[286] 金墉:古城名。三国魏明帝时筑,为那时洛阳城(今河南省洛阳市东)西北角一个小城。唐贞不雅后废。
[287] 贾妃:贾充之女贾南风。貌丑性妒,因惠帝恇怯而一度擅权,致“八王之乱”。
[288] 干没:投契图利。
[289] 笃病:谓病势极重。
[290] 差:病除。
[291] 高让:拱手相让。旧时深刻推让、辞让,每每高拱其手,故称。
[292] 苦谏:苦心竭力地劝阻。
[293] 惭惧:忸怩畏缩。
[294] 疾:厌恶,憎恨。
[295] 外镇:京城外设主座督守的要镇。亦指镇抚地点的官员。
[296] 钟会(公元225年—公元264年):字士季,颍川长社(今河南长葛东)东说念主。三国时期魏将,公元263年,他与邓艾分兵攻打蜀汉,导致蜀汉消一火。此后钟会欲据蜀自强,与蜀汉降将姜维共谋其事,却因部下的反叛而失败,自身也死于部将兵变。
[297] 太祖:晋王司马昭。
[298] 六辔:辔,缰绳。古一车四马,马各二辔,其双方骖马之内辔系于轼前,谓之軜,御者只执六辔。
[299] 盈缩:伸屈。
[300] 官方:为官之说念。
[301] 汉高:汉高祖刘邦。
[302] 抑损:截止。
[303] 克终:谓善终。
[304] 与夺:赐予和劫掠,奖励和刑事责任。
[305] 才具:才能。
[306] 谋猷:计谋,商酌。
[307] 算无遗筞:谓计划周密,从不谬误。
[308] 辀张:犀利,嚣张。
[309] 豪放:自傲,强暴。
[310] 轨度:使之合于门径标准。
[311] 稽首:古时一种膜拜礼,磕头至地,是九拜中最恭敬者。
[312] 坚冰:多以喻积过成祸,困难重重。
[313] 谋谟:计划,制定商酌。
[314] 方镇:指掌捏兵权。坐镇一方的军当事人座。
[315] 总:统领,统帅。
[316] 戎马:借指部队。
[317] 刘颂(?—公元300年):西晋时司法官,历任尚书三公郎、议郎守廷尉、三公尚书等,出以公心,时东说念主把他比作西汉张释之。
[318] 除:拜官,授职。
[319] 端:方面,种类。
[320] 大器:譬如国度。帝位。
[321] 目下:目前,近来。
[322] 遗业:传予后东说念主的永恒作事。
[323] 藩屏:樊篱。譬如边防重镇。
[324] 祚:君位,国统。
[325] 比迹:皆步,并驾。谓相互相当。
[326] 遗凮余烈:前东说念主遗留的风教和功绩。
[327] 成国:大国。
[328] 忧责:责任,重负。
[329] 无遗:莫得脱漏或余留。
[330] 任势:谓利用各种有益的态势或事物发展变化的趋势。
[331] 多违:多违抗,多背谬。
[332] 终始:从开端到结局,指事物发生演变的全过程。
[333] 九服:指天下各地区。
[334] 显亲:显贵的支属。
[335] 藩屏:捍卫。
[336] 延祚:延续福禄。
[337] 揆:度量,揣度。
[338] 舛错:絮叨,不正常。
[339] 微时:卑贱而未显达的时候。
[340] 弭:止息。
[341] 绍:承继。
[342] 圈闭:禁闭。
[343] 神器:代表国度政权的什物,如王印、宝鼎之类。借指帝位、政权。
[344] 审量:查考计算,估量。
[345] 福祚:福禄,福分。
[346] 安志:犹释怀。
[347] 依样葫芦:完全遵奉旧规办事。
[348] 天府:此处指国库。
[349] 封建:封邦开国。古代帝王把爵位、地盘分赐亲戚或元勋,使之在各个区域内建立邦国。
[350] 尺土:犹尺地(一尺之地)。
[351] 亲疏:指关系或情愫上的距离的遐迩。
[352] 古典:古代的典章轨制。
[353] 彩章:彩色图饰。古代多用于车服旗帜之类。
[354] 仓廪:贮藏米谷的仓库。
[355] 讼事:官府,多指政府的驾御部门。
[356] 自非:倘若不是。
[357] 内史:官名。西汉初,诸侯王国置内史,掌民政。历代沿置,隋始废。
[358] 国相:指王国或封国辅政之臣。
[359] 资实:军需物质。
[360] 庆赏:表彰。
[361] 建侯:封立诸侯,封侯开国,建功封侯。
[362] 传祚:谓流传后世。
[363] 曾玄:曾孙和玄孙。亦泛指后代。
[364] 一揆:谓合并趣味趣味、一个模样。
[365] 立意:宅心,持念。
[366] 诛放:谓责其罪而流放之。
[367] 敦:真贵,注重。
[368] 兴废继绝:谓使覆灭了的再行振兴起来,延续下去。语出《论语·尧曰》:“兴灭国,继绝世。”
[369] 胤嗣:后嗣,后代。
[370] 轨说念:奉命法制。
[371] 理势:事理的发展趋势,情势。
[372] 树置:竖立,建树。
[373] 不殊:莫得区别,一样。
[374] 失度:犹言失去标准。
[375] 支胤:后代子孙。
[376] 绍:承继。
[377] 遗类:遗留住的族类。
[378] 检:不竭,截止。
[379] 班:颁布。
[380] 群后:四方诸侯及九囿牧伯。
[381] 图画:指史书。古代丹册纪勋,青史纪事。
[382] 玉版:亦作“玉板”。古代用以刻字的玉片。亦泛指稀少的文籍。
[383] 金匮:铜制的柜。古时用以保藏文件或文物。
[384] 阎闾:里巷表里的门,后多借指里巷。
[385] 讼事:官府。多指政府的驾御部门。
[386] 清议:对时政的议论。
[387] 肃:恭敬,严肃。
[388] 树德:树树德业。
[389] 取容:趋奉别东说念主以求自身容身。
[390] 局:机构。
[391] 考课:按一定圭臬考核官吏优劣,分别等差,决定升降奖惩。
[392] 竭节:尽忠,坚持操守。
[393] 疾世:疾,害,有害于。有害于事。
[394] 吏课:对官吏治绩的考核。
[395] 垂听:俯听,倾听。
[396] 周览:遍 览,巡视。
[397] 执要:掌捏要害,收拢枢纽。
[398] 日侧:太阳偏西到薄暮。这里指由早服务到晚,都不可停歇。
[399] 逸豫:犹安乐。
[400] 虞:通“娱”。
[401] 事势:情势,形势,情况。
[402] 何则:为什么,多用于自问自答。
[403] 谋始:谓开首时介意洽商。
[404] 造始:开首,开动。
[405] 居其易:居易,犹清静、夷易。
[406] 劝:谓出力、有劲。
[407] 违慢:违抗苛待。
[408] 肃:断根,平靖。
[409] 大略:概略,大要。
[410] 垂听:俯听,倾听。
[411] 精:抽象,精密。
[412] 校:考核,查考。
[413] 仰成:坐等事情的告成。
[414] 事始:事情的开端。
[415] 奏御:上奏帝王。
[416] 蠲除:覆灭,免除。
[417] 受成:接受已定的商酌。推步履办事全依驾御者的计画而行,不自作东张。
[418] 事功:功绩,功业,功劳。
[419] 鉴司:负有鉴察之责的官吏。汉以后的司隶校尉和守护州县的刺史、转运使、按察使、布政使等通称为鉴司。
[420] 尽实:谓完全按照实情。
[421] 大较:大略,大致。
[422] 微阙:微弱的过失。
[423] 谬妄:豪恣背理。
[424] 纠:矫正。
[425] 甚泰:过分。
[426] 类:率,皆,大抵。
[427] 横肆:专横恣意。
[428] 治体:治国的摘要、要旨、政治标准。
[429] 不贰过:不重犯相通的谬误。《论语·雍也》:“有颜回者勤学,不迁怒,不贰过。”何晏《论语集解》:“不贰过者,有不善,未始复行。”
[430] 王诛:谓王法之当诛灭者。
[431] 得全:得到保全。
[432] 诛赦:诛杀与赦免。
[433] 准式:依照准则或模样。
[434] 弹违:弹劾犯罪乱纪者。
[435] 肃:整理,整饬。
[436] 风论:公论。
[437] 眚:过失。
[438] 冕:古代皇帝、诸侯、卿、医生等行朝仪、祭礼时所戴的弁冕。
[439] 旒:音流,冕冠前后悬垂的玉串。
[440] 充纩:冠冕两旁的绵制饰物,用以塞耳。
[441] 尤:有二意,一指最优异,或最优异的东说念主或物;一指最恶劣,或最 恶劣的东说念主或物。
[442] 兕:旧书上所说的雌犀牛。
[443] 隅隙:语出《淮南子·说山训》:“受光于隙照一隅,受光于牖照北壁。”后以“隅隙”指很狭小的地点。
[444] 江统(?—公元310年):字应元(一说元世、德元),西晋陈留 圉(今河南省杞县南)东说念主。官至散骑常侍,领国子博士。永嘉之祸时逃一火于成皋(今河南荥阳西北),以病卒。
[445] 关陇:指关中庸甘肃东部一带地区。
[446] 氐:我国古代民族。居住在今西北一带。东晋时建立过前秦。后凉。
[447] 羌:我国古代民族名。主要散播地相当至今甘肃。青海。四川一带。秦汉时,部落稠密,总称西羌。以游牧为主。其后渐渐与西北地区的汉族及其他民族会通。
[448] 牧守:州郡的主座。州官称牧,郡官称守。
[449] 沦没:指死一火,败灭。
[450] 黎庶涂炭:态状东说念主民处于民穷财尽的倒霉境地。
[451] 孟不雅(?—公元301年):字叔时,西晋渤海东光东说念主。晋惠帝即位后,担任殿中中郎。公元296年,皆万年于关中叛乱,司马伦。司马肜解雇坐镇关中,并无进展。张华。陈准保举孟不雅挞伐皆万年。孟不雅勇不可挡,不避弓箭与飞石,临了擒获皆万年,威镇羌氐。
巨乳[452] 禽:同“擒”。
[453] 皆万年(?—公元299年):西晋时期氐族首脑。元康六年(公元296年),匈奴东说念主郝度元合股羌胡二族起兵反晋。那时关中大饥,秦。雍二州的羌东说念主纷起回应,推皆万年为帝,拥兵七万。兵败被杀。
[454] 四海:指四邻各族居住的地域。
[455] 九服:王畿之外的九等地区。《周礼·夏官·职方氏》:“乃辨九服之邦国:方沉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
[456] 要荒:要,要服,荒,荒服。古称王畿外极远之地。亦泛指远方之国。
[457] 诸夏:周代分封的华夏各个诸侯国。泛指华夏地区。
[458] 法俗:风俗习惯。
[459] 正朔:谓帝王新颁的历法。古代帝王易姓解雇,必改正朔。
[460] 性气:性情特性。
[461] 率导:谓以自身的范例步履对他东说念主进行教导。
[462] 柔怀:犹怀柔,即笼络安抚外国或国内少数民族。
[463] 殷之高宗:武丁(?—公元前1192年),商朝第二十三位国王,庙号为高宗。他是商王盘庚的侄子,父亲是商王小乙。武丁在位时期,曾攻打鬼方,并任用贤臣傅说为相,爱妻妇好为将军,商朝再度强盛,史称“武丁中兴”。
[464] 惫:困倦,窘迫。
[465] 鬼方:上古种族名,为殷周西北境劲敌。《易·既济》:“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
[466] 有周:周代。有,词头。
[467] 昆夷:殷周时我国西北部族名。《诗·小雅·采薇序》:“文王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 之难。”郑玄笺:“昆夷,西戎也。”
[468] 猃狁:我国古代朔方少数民族名。也写稿“玁狁”。
[469] 高祖:汉高祖刘邦。
[470] 白登:白登山。公元前200年,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围困于白登山(今山西省大同市东北马铺山)。
[471] 孝文:指中文帝,谥号为孝文。
[472] 霸上:古地名。因地处灞水西高原上得名,在今陕西省西安市东。
[473] 周公:姓姬,名旦,谥文,周文王之四子,周武王之弟,被称为叔旦。《尚书大传》载:周公摄政六年,制礼作乐,六合和,越裳氏以三象重译,而献白雉。周公的后代封于鲁国,又被称为鲁周公。
[474] 九译:指迢遥地区或外国。
[475] 中宗:汉宣帝刘询。本始二年(公元前72年)曾合股乌孙大击匈奴,后趁匈奴里面分裂之机,与呼韩邪单于建立友好关系,使边境缓慢宁息。
[476] 单于:汉时匈奴君长的称号。
[477] 元:汉元帝。
[478] 成:汉成帝。
[479] 而侯应陈其不可:汉元帝时,匈奴呼韩邪单于既事汉,上书愿保塞上谷以西,请罢边备塞吏卒,以休皇帝东说念主民。皇帝令下有司议,议者皆以为便,郎中侯应习边事,以为不可许。上问状,应付十策,有诏勿议罢边塞事。
[480] 未央:未央宫。宫殿名。汉高帝七年建,常为朝见之处。
[481] 望之:萧望之。西汉大臣,汉元帝淳厚。儒家学者,历任大鸿胪。太傅等官。
[482] 牧:统治,驾御。
[483] 稽颡:古代一种膜拜礼,拒抗下拜,以额触地,深刻极度的虔敬。
[484] 执贽:犹执挚,即执挚古代礼法,谒见东说念主时携礼物相赠。
[485] 疆场:亦作“疆易”。战场。
[486] 失统:丧失法纪、准则。
[487] 专征:指私自进行征伐。
[488] 封疆:疆域,领土。
[489] 招诱:召唤劝导。
[490] 申缯:申,申侯。缯,鄫国。申侯之女原为周幽王王后,生子宜臼,被立为太子。后幽王废申后,立褒姒为后,其子伯服(一作伯盘)为太子。宜臼逃奔申国,申侯合股缯国和西方的犬戎进军幽王。幽王与伯服均被犬戎杀死于戏(今陕西临潼东)。公元前771年,西周覆一火。幽王身后,申侯、缯侯、许文公等共立原太子宜臼于申,幸驾到雒邑,是为周平王。东周建立。
[491] 襄公:晋襄公(?—公元前621年),晋文公之子,公元前628年即位。
[492] 遽:遂,就。
[493] 姜戎:春秋时西戎之别种,姜姓。
[494] 义渠:古代民族名,西戎之一。也作“仪渠”。散播于岐山、泾水、漆水以北今甘肃庆阳及泾川一带。春秋阵势力康健,自称为王,有城郭。地近秦国,与秦时战时和。周赧王四十五年(公元前270年)为秦所并,以其地置北地郡。
[495] 大荔:西戎之一。周定 王八年(公元前461年)为秦所并,其地更名临晋。
[496] 陆浑:古地名。也称瓜州,原指今甘肃敦煌一带。春秋时秦晋二国使居于其地之“允姓之戎”迁居伊川,以陆浑名之。
[497] 阴戎:古代少数民族名。西戎之一,即陆浑之戎,因其居住于河南山北,故称。一说陆浑近阴地,故名。
[498] 伊、洛:亦作“伊雒”。伊水与洛水。两水汇流,多连称。亦指伊洛流域。
[499] 皆:古国名。公元前11世纪周分封的诸侯国。春秋初期国力富强,成为霸主。战国时为七雄之一。公元前221年为秦所灭。
[500] 宋:周代诸侯国名。公元前286年为皆所灭。辖地在今河南东部及山东、江苏、安徽之间。
[501] 陵虐:箝制凌辱。
[502] 邢:古诸侯国名。闾里在今河北省邢台市境。周公之子封于此,春秋时为卫所灭。
[503] 卫:古国名。公元前11世纪周公封周武王弟康叔于卫。先后建都于朝歌(今河南淇县)、楚丘(今河南滑县)、帝丘(今河南濮阳)和野王(今河南沁阳)等地。公元前209年为秦所灭。
[504] 南夷:旧指南边的少数民族。又指南边迢遥地区。
[505] 北夷:古代对朔方少数民族的泛称。
[506] 交侵:迭相侵犯。
[507] 百越:亦作“百粤”。我国古代南边越东说念主的总称。散播在今浙、闽、粤、桂等地,因部落稠密,故总称百越。亦指百越居住的地点。
[508] 宗周:指周王朝。周为所封诸侯国之宗主国,故称。
[509] 丰镐:周的旧都。文王邑丰,在今陕西西安西南丰水以西。武王迁镐,在丰水以东。其后周公虽营洛邑,丰镐仍为那时政治文化中心。
[510] 莽:王莽。曾假禅让之名,篡汉自强,国号新,功令烦苛,光武起兵讨之,王莽兵败被杀,在位十五年。
[511] 西都:新莽始开国四年(公元12年)建洛阳为东都,因称常安(新莽改长安为常安)为西都。
[512] 建武中:建武年间。建武,是东汉光武帝刘秀的第一个年号,亦然东汉的第一个年号。
[513] 马援(公元前14年—公元49年):字文渊,东汉茂陵(今陕西省兴平县东北)东说念主。初依隗嚣,后归光武,拜伏波将军,平交趾。援曾有“大丈夫白发之心”及“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以泽量尸还葬”等语,世称“马伏波”。
[514] 关中:地名。位至今陕西省。东至函谷关,南至武关,西至散关,北至萧关,位于四关之中,故称为“关中”。
[515] 冯翊:古郡名。郡治大荔县。位于陕西省关中平原东部。
[516] 河东:黄河流经山西省境,自北而南,故称山西省境内黄河以东的地区为“河东”。
[517] 皆民:子民。
[518] 永初:是东汉安帝刘祜的第一个年号。
[519] 行卫:指帝王出行时的侍卫。
[520] 二州:指冯翊。河东二州。
[521] 炽:繁华,兴盛。
[522] 蜀、汉:蜀郡和汉中的并称。
[523] 唐突:首尾相救,乱闯。
[524] 轵关:即在“轵”地的关隘。轵,古县名在今河南省济源县。
[525] 河内:特指河南省黄河以北的地区。
[526] 夷 夏:夷狄与华夏的并称。
[527] 肘腋:胳背肘与胳肢窝。譬如切近之地。
[528] 余烬:譬如残余兵卒,残存者。
[529] 际会:机遇,时机。
[530] 雍州:古九囿之一。大致在今天的陕西、甘肃之间。
[531] 中叶:汉代中期。
[532] 残灭:残杀毁掉。
[533] 魏武皇帝:曹操,字孟德,东汉末年闻名的军事家、政治家和诗东说念主,三国时间魏国的奠基东说念主和主要缔造者。其子曹丕称帝,追谥曹操为“武皇帝”,庙号“太祖”,史称魏武帝。
[534] 秦川:古地区名。泛指今陕西、甘肃的秦岭以北平原地带。因春秋、战国时地属秦国而得名。
[535] 捍御:珍视,抵抗。
[536] 权宜之计:亦作“权宜之计”。为应付某种情况而采取的临时措施。
[537] 当:应验。
[538] 厥田上上:即关中的地盘饶沃,物产丰富。厥,代词,其。上上,最上等。
[539] 畿服:指京师隔邻地区。
[540] 玩习:习惯。习以为常。
[541] 蕃育:养殖。
[542] 贪悍:贪念凶横。
[543] 横逆:残暴特别的步履。
[544] 障塞:即障堡。
[545] 掩:已而环节,冲杀。
[546] 滋蔓:生长膨大。常喻痛苦的滋长扩大。
[547] 暴害:犹祸害。
[548] 先零:汉代羌族的一支。当先居至今甘肃。青海的湟水流域,后渐与西北各族会通。
[549] 罕汧:西北地区少数民族的称号。汧,音千。
[550] 析支:古代西戎族名之一。又称鲜支、赐支、河曲羌,散播在今青海积石山至贵德县河曲一带。
[551] 扶风:汉武帝太始元年(公元前104年)置右扶风,与京兆尹、左冯翊合称三辅,是西汉的政治 中心。三国魏时改为扶风郡,治所在槐里(今陕西兴平东南)。相当至今陕西麟游、干县以西,秦岭以北地区。西晋移治池阳(今陕西泾阳西北)。
[552] 始平:郡名。秦始二年置,属雍州。下辖槐里、始平、武功、鄠县、蒯城五县。
[553] 京兆:汉代京畿的行政区域,为三辅之一。在今陕西西安以东至华县之间,下辖十二县。后因以称京都。
[554] 陇右:古地区名。泛指陇山以西地区。古代以西为右,故名。约目前宁夏六盘山以西,黄河以东一带。
[555] 属国:附庸国。
[556] 安集:安定辑睦。
[557] 即叙:亦作“即序”。就序,归顺。
[558] 猾夏:扯后腿。侵犯华夏。《书·舜典》:“蛮夷猾夏。”孔安国传:“猾,乱也。夏,华夏。”
[559] 风尘之警:谓兵乱之警报和警忧。
[560] 寇暴:侵夺劫掠。
[561] 充国:赵充国(公元前137年—公元前52年),字翁孙,西汉陇西上邽东说念主。善骑射,好兵法,熟练匈奴与羌族的情况。武帝时破匈奴有功,拜中郎将。宣帝时破羌。其言屯田十二便,寓兵于农,为世所推重。卒谥壮。
[562] 子明:冯奉世(?—公元前39年),西汉军事东说念主物,字子明。本始年间,随范明友等将军攻打匈奴。汉宣帝在位时,冯奉世历任光禄医生。水衡都尉。公元前65年,冯奉世出使大宛,率军击破莎车,被汉宣帝任命为右将军典属国。公元前41年,以平羌战功,为左将军光禄勋,封关内侯。
[563] 谋谟:计划,制定商酌。
[564] 庙胜:指朝廷预先制定的克敌制胜的商酌。
[565] 远图:深远的计划。
[566] 暴兵:谓用兵或动用部队。
[567] 征戍:远行屯守边陲。
[568] 淳厚:指部队出征日久而困倦。
[569] 荐饥:即荐饥,指连年灾荒。连气儿灾荒。荐,通“洊”。
[570] 且:连词。知道两个动词,深刻两件事同期进行。
[571] 款:归顺。
[572] 绥:安,安抚。
[573] 安豫:安宁得意。
[574] 子:代词。深刻第二东说念主称,相当于“您”。
[575] 疲悴:疲劳困苦。
[576] 绪业:作事,遗业。
[577] 弭:止息。
[578] 牧守:州郡的主座。州官称牧,郡官称守。
[579] 迁志:改变意志。
[580] 促遽:急促急促中。
[581] 迨:比及。
[582] 遐:远。
[583] 否:顽固,隔断欠亨,困厄不顺。
[584] 更制:改制。
[585] 易辙:改变行车说念路。譬如改变计画。方针或做法。
[586] 话柄:口中食品,口粮。
[587] 沟壑:山沟。借指野死之处或困厄之境。
[588] 传食:转折受东说念主抚养。
[589] 廪粮:公家给予的食粮。
[590] 积仓:贮存谷物的粮仓。
[591] 旦夕:譬如短时间内。
[592] 开物成务:指通晓万物的趣味趣味并按这趣味趣味行事而得到告成。
[593] 创业垂统:独创基业,传之子孙。
[594] 崇基:指建筑物的魁岸基座。谓打下深厚的基础。
[595] 拓迹:犹创业。
[596] 并州:古州名。相传禹治急流,分离域内为九囿。据《周礼》。《汉书·地舆志上》记录,并州为九囿之一。其地约目前河北保定和山西太原。大合并带地区。
[597] 汉宣:汉宣帝刘询。
[598] 冻馁:谓饥寒交迫。
[599] 呼韩邪:呼韩 邪单于(?—公元前31年),名稽侯珊,是西汉后期匈奴单于之一。公元前54年,呼韩邪单于被郅支单于击败,次年求援于汉宣帝,公元前51年,呼韩邪躬行前去长安朝见宣帝,他是第一个到华夏来朝见的匈奴主,宣帝躬行到长安郊外管待。
[600] 委质:向君主献礼,深刻献身。推步履臣服,回答。
[601] 柔服:温存顺服。
[602] 南单于:即南匈奴,是南部匈奴贵族日逐王比建立的政权,相关于北匈奴而言。公元48年,匈奴分裂成南北二部,南部匈奴依附东汉称臣,被汉光武帝安置在河套地区。
[603] 降附:治服回答。
[604] 于弥扶罗:匈奴首脑名。即栾提于夫罗(公元150年—公元196年),南匈奴单于栾提羌渠之子。公元187年,东汉为了挞伐张纯、鲜卑,向匈奴调兵,栾提羌渠派左贤王出兵。翌年,南匈奴发生政变,栾提羌渠被杀,须卜骨都侯被立为单于,于是于夫罗率众赴汉申抱怨情,其后一直留居汉地。
[605] 乘舋:同“乘衅”,即利用机会,趁空子。
[606] 建安:东汉末年汉献帝刘协的年号。
[607] 右贤王:匈奴贵族封号。二十四长之一,在右部诸贵爵中地位最高。
[608] 去卑:生于东汉末年,历经三国时间。为西晋初期匈奴支系铁弗部首脑,南匈奴之右贤王(《魏书》作左贤王)。建安元年,曾解雇派军协助汉献帝。董承等东说念主从长安出逃往洛阳,与李傕、郭汜交战。公元21年,单于呼厨泉来朝,曹操留其于邺,而遣去卑归平阳,鉴其五部国。
[609] 呼厨泉:栾提呼厨泉,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匈奴单于、南匈奴单于栾提羌渠之子,曾派右贤王去卑匡助汉献帝东归,其后还于本国。后曹操借栾提呼厨泉入朝朝见之际,将其留在邺城,派去卑去管理其国。
[610] 咸熙:三国时期曹魏的君主魏元帝曹奂的第二个年号。这亦然曹魏政权的临了一个年号。
[611] 三率:晋代皇宫所置宿卫有“三率”之称,指中卫率、左卫率、右卫率。
[612] 泰始:公元265年至公元274年,是西晋皇帝晋武帝司马炎的第一个年号,共计十年。这亦然西晋的第一个年号。
[613] 骁勇:犹英勇。
[614] 不虞:预见不到。
[615] 风尘:譬如战乱,戎事。
[616] 寒心:惦念,畏缩。
[617] 黩职:失去常业,失所。
[618] 肥充:体肥肉充。
[619] 噬啮:咬。
[620] 虏:古时对朔方异族或南东说念主对朔方东说念主的蔑称。
[621] 羁旅:寄居异乡。
[622] 怀土:怀恋故土。
[623] 纤介:亦作“纤芥”。微弱。
[624] 陆机(公元261年—公元303年):字士衡,吴郡吴县(今江苏苏州)东说念主,西晋文体家,与其弟陆云合称“二陆”。后死于“八王之乱”,被夷三族。
[625] 著述郎:官名。三国魏明帝始置,属中书省,掌编纂国史。
[626] 孙盛:东晋史学家,字安国,晋代太原中都(今山西平遥)东说念主,著《晋阳秋》三十二卷。
[627] 阳秋:书名,即《晋阳秋》。
[628] 五等:即五个等级。《礼记·王制》:“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五等。”《孟子·万章下》:“皇帝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合并位,凡五等也。”孙奭疏:“《孟子》所言周制,《王制》所言夏商之制也。”
[629] 体国经野:分划国都,丈量郊野。后亦用以泛指创开国度、治理国度。体国,兴建进度中宫城的城门和说念路。经野,管理郊野的丘甸和沟洫。
[630] 创制:建立国度轨制。
[631] 垂基:把基业遗留下去。多指皇位的承袭。
[632] 经略:筹划治理。
[633] 异术:不同的门径。
[634] 黄、唐:即黄帝和尧帝。尧帝封于“唐”地,故称唐尧。
[635] 郡县之治:郡和县的并称。郡县之名,初见于周。秦始皇合股中国,分国内为三十六郡,为郡县制之始,汉初封建制与郡县制并行,其后郡县遂成常制。
[636] 典谟:指经典,法言。
[637] 偏制:指独自戒指。
[638] 独任:犹专任。独自信用,独自承担。
[639] 因:凭借。
[640] 裁:裁断,裁决。
[641] 相维:相连。
[642] 宗庶:长子和庶子。长子,嫡长子。庶子,旧时指嫡子之外的众子,亦指妾所生之子。
[643] 维城:连城以卫国。
[644] 绥:安,安抚。
[645] 长御:常法。
[646] 大方:基本的法则、门径。
[647] 厚:增益,加深。
[648] 利物:益于万物。
[649] 图:设法强迫。
[650] 飨:通“享”。享受,享有。
[651] 共害:共同承受痛苦。
[652] 笃:深厚。
[653] 食土:享受封邑的租税。
[654] 万国:万邦,六合,列国。
[655] 祚:君位,国统。
[656] 南面:即面朝南,古代以坐北朝南为尊,是以皇帝、诸侯王会见群臣,都会南面而坐,接受臣子的拜见。这里用南面指代诸侯的统治。
[657] 九服:上古皇帝所住的京城之外的地点按遐迩分为九等,称为九服。
[658] 子爱:慈悲,爱如己子。
[659] 礼信:礼节与信义。
[660] 直说念:犹正说念,指的当的趣味趣味。准则。
[661] 四王:古代四位帝王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
[662] 垂业:把功业传留于后世。
[663] 世袭:世袭,代代相传。
[664] 七雄:皆、楚、燕、韩。赵、魏、秦七个康健的诸侯国。
[665] 成汤:亦作“成商”。富商开国之君。
[666] 夏后:亦称“夏氏”、“夏后氏”。指禹受舜禅而建立的夏王朝。
[667] 公旦:指周公旦,周代的轨制由他创立。
[668] 商东说念主:即指富商。
[669] 式:榜样,楷模。
[670] 文质:即文质三统,谓夏、商、周三代政治不同。《论语·为政》“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何晏《论语集解》引汉马融曰:“所损益,谓文质三统。”朱熹《论语集注》:“文质谓夏尚忠,商尚贤,周尚文,三统谓夏正建寅为东说念主统,商正建丑为地统,周正建子为天统。”
[671] 封畛:封地的界限。畛,音枕。
[672] 二王:指夏桀王、殷纣王两位一火国之君。
[673] 暗:不解了,不了解。
[674] 经世:治理国是。
[675] 土崩:譬如崩溃破败,无法打理。
[676] 陵夷:衰颓,腐朽。
[677] 侯伯:泛指诸侯。
[678] 符:古代凭证符券。符节,符传等信物的总称。
[679] 致治:使国度在政治上安定清平。
[680] 释位:用为赞辅朝政之称。
[681] 翼戴:辅佐拥戴。
[682] 积敝:累积弊病。
[683] 皇统:代代相传的帝系。
[684] 幽:微弱。
[685] 神器:代表国度政权的什物,如王印。宝鼎之类。借指帝位。政权。
[686] 否:困厄,不顺。
[687] 事势:情势、形势、情况。
[688] 弃说念任术:指统治者不行王说念而聘任权略。
[689] 惩:鉴戒。
[690] 自矜:高慢,高慢。
[691] 寻斧始于所庇:即用斧砍去自身所需要坦护的树荫。这里指代秦朝不可分封诸侯,皇室的子孙都莫得得到封国,反而待遇如合并般的子民。这样皇帝周围就莫得诸侯。藩王作为政权结识的基础,不可为中央朝廷坦护祸乱了。寻斧,用斧。
[692] 昧:愚昧,隐隐。
[693] 共害:共同承受痛苦。
[694] 趍:同“趋”,趋向。
[695] 颠沛:消一火,死一火。
[696] 盖:连词。贯串上文,深刻原因或意义。
[697] 陵夷:衰颓,腐朽。
[698] 不竞:不彊,颓落。
[699] 令主:贤德的君主。
[700] 片言:毛糙的翰墨或语言。
[701] 勤王:谓尽力于王事。
[702] 震矜:即自得的道理。
[703] 请隧:申请隧葬。隧葬是皇帝死一火之后埋葬时所使用的礼遇,而晋国在康健的时候,曾经申请要用皇帝埋葬的礼遇。这是那时东说念主言语委婉的方式,本体的道理指晋国想要取代周皇帝,自身作皇帝。典故出自《左传·僖公二十五年》:“晋侯朝王。王享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杨伯峻注:“请隧者,晋文请皇帝允许于其身后得以皇帝礼葬己耳。”
[704] 不雅鼎:谓觊觎王位。这里是指楚国在康健的时候,便想取代周而统治六合。典故出自《左传·宣公三年》:“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不雅兵于周疆。定王使天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楚王问鼎,有取而代周之意。
[705] 刘、项:指刘邦、项羽。
[706] 胜、广:指陈胜、吴广。二东说念主是秦朝末年的举义将领。
[707] 号泽:这里指陈胜、吴广在大泽乡举义,大叫对秦朝发火的东说念主们扈从他们造反。
[708] 借使:假定连词。假如,倘若。
[709] 曩日:往日,以前。
[710] 逾溢:谓超越。
[711] 贾生:指汉贾谊。
[712] 晁错:西中文帝、景帝时的军师东说念主物。
[713] 阻:倚恃,凭借。
[714] 六臣:指汉初的六反臣,即淮阴侯韩信、淮南王黥布、梁王彭越、韩王信、赵相贯高、代王陈豨。
[715] 七子:指汉景帝时同期起兵的吴楚等七诸侯国之王,史称“七国之乱”。
[716] 黥徒:这里指代淮南王黥布造反,高祖躬行去平定叛乱时,中箭而受伤。
[717] 西京:西汉都长安,东汉改都洛阳,因称洛阳为东京,长安为西京。
[718] 东帝:东方的帝王,汉景帝时吴王刘濞自称。吴王濞曾反叛汉朝廷而被平定。
[719] 过正:过分,及其。
[720] 建侯:封立诸侯,封侯开国,建功封侯。
[721] 逮至:及至,比及。
[722] 中叶:中叶,中期。
[723] 长子:皇族子弟。
[724] 旷然:虚空貌。
[725] 五侯:指同期封侯的五东说念主。汉成帝封其舅王谭平阿侯、王商成都侯、王立红阳侯、王根曲阳侯、王逢时高平侯,东说念主称“五侯”。
[726] 万邦:整个诸侯封国。后推步履六合、天下。
[727] 新都:王莽曾被封为新都侯。这里指王莽篡位而一火西汉的历史。
[728] 拾获:譬如举手之劳。
[729] 光武中兴:王莽篡汉,西汉收尾,改国号为新。新莽政权被推翻之后,刘秀回答汉室,国号仍为汉,史称为东汉,刘秀即光武帝。在位期间,使东汉初年出现了社会安定、经济回答。东说念主口增长的场合,因此刘秀统治时期,史称“光武中兴”。
[730] 纂隆:犹言领受伟业。
[731] 皇统:代代相传的帝系。
[732] 遗辙:犹遗轨。譬如前东说念主留住的标准规则等。
[733] 宿疾:譬如旧的瑕玷。
[734] 奸宄:指犯罪作乱的东说念主。
[735] 专朝:驾御朝政。
[736] 一夫:指东汉末年的乱臣董卓。
[737] 纵横:狂放横行,无所费神。
[738] 放命:逆命,违命。
[739] 七臣:这里指周朝七位东说念主臣绸缪篡权的事情。李善注:“七臣:蔿国、边伯、詹父、子禽、祝跪及颓叔桃子、宾起。”
[740] 干位:僭位(越分窃据上位),求位。
[741] 嗣王:继位之王。
[742] 九鼎:相传夏禹铸九鼎,标志九囿,夏商周三代奉为标志国度政权的传国之宝。
[743] 凶族:原指与尧舜部族腻烦的四个部落。后亦泛称腻烦的民族或恶东说念主。
[744] 天邑:谓帝王之都,指京都。
[745] 钲鼙:音征皮,即钲饱读,古代行军或歌舞时用以引导进退、动静的两种乐器。
[746] 阃宇:指京城之内。
[747] 锋镝:锋,刀口;镝,箭头。泛指刀兵。
[748] 绛阙:宫殿寺不雅前的朱色门阙。亦借指朝廷、寺庙、仙宫等。
[749] 畿甸:泛指京城郊外的地点。
[750] 覃及:延及。
[751] 晏然:安宁,安定。
[752] 待:注重,抵御。
[753] 宣王:周宣王。西周第十一代君主,周厉王之子,在位四十六年。周宣王在位时,西周国力得到片霎回答,史称“宣王中兴”。
[754] 共和:周厉王时,京城的东说念主举义,周厉王逃到一个叫“彘”的地点,到周宣王即位的时候,中间有十四年。这十四年号“共和”,由召、周二相共同执政。
[755] 襄:周襄王。东周第六代国王,周惠王的女儿。惠王身后,襄王畏缩异母弟王子带争夺王位领受权,秘不发丧,并派东说念主向皆国求援,襄王直到大局已定才公布父王凶讯。公元前636年,王子带欲图篡位,以狄东说念主攻周,大北周师,周襄王逃到郑国。那时晋文公势力康健,在公元前635年出兵助襄王,杀王子带,管待周襄王复返洛阳复位。
[756] 惠:周惠王。东周 第五代国王,周庄王的女儿。惠王二年有五医生作乱,立王子颓为周皇帝,惠王奔温(今河南温县南),郑厉公在栎地(今禹州市)收留惠王,并在惠王四年与虢国攻入周朝,协助平定“子颓之乱”,惠王复辟,郑国因功获赐予虎牢(今河南荥阳汜水镇)以东的地点,虢国也获赐地盘。
[757] 晋郑:晋国和郑国。
[758] 岂若:犹怎样,深刻不如。
[759] 陛闼:陛,宫殿的台阶;闼,内门、小门。
[760] 孽臣:奸邪嬖幸之臣。
[761] 董卓(?—公元192年):字仲颖,汉临洮(今甘肃省岷县)东说念主。桓帝时,官羽林郎,灵帝时,为前将军。灵帝崩,引兵至京师,诛阉东说念主,废少帝,立献帝,弒太后,自私太师,淫乱凶暴。袁绍等因而起兵挞伐,后为吕布所杀。
[762] 亿兆:指苍生苍生。犹言众庶万民。
[763] 悼心:伤心,酸心。
[764] 匡合:谓纠合力 量,匡定混乱的六合。
[765] 远绩:巨大的功绩。
[766] 义士:有节气有壮志的东说念主。
[767] 扼腕:亦作“扼捥”。用一只手捏住另一只手腕,深刻慷慨、恻然、气愤等心思。
[768] 寇雠:亦作“寇仇”。雠敌,敌东说念主。
[769] 连合:贴近,纠合。
[770] 奥主:神秘明睿之主。
[771] 市东说念主:指估客流俗之东说念主。
[772] 班:职位等次,等级。
[773] 比迹:皆步,并驾。谓相互相当。
[774] 官方庸能:官,授给某东说念主官职、使为官。方,方正、刚直。庸,用、任用。
[775] 政治:政治的治理。
[776] 休明:好意思好晴明。
[777] 黜陟:指东说念主才的进退、官吏的升降。
[778] 长率:主座与下属。
[779] 述其职:诸侯向皇帝讲演责任。古时规定,诸侯每五年朝见皇帝一次。
[780] 衰陵:衰退陵夷。
[781] 百度:百事,各种轨制。
[782] 鬻官:卖官。
[783] 萌:通“氓”。“甿”。苍生,黎 民。
[784] 群后:四方诸侯及九囿牧伯。
[785] 念念治:想望治世。
[786] 征:阐述,证验。
[787] 企及:指但愿或企求赶上。
[788] 仕子:官吏之东说念主。亦泛指文东说念主、学子。
[789] 修己安民:修己,自我教训。安民,安定东说念主民生活、安抚东说念主民。
[790] 实事:切实有益的事。
[791] 养名:博取虚名。
[792] 卒岁:长年,整年。
[793] 婴:遭受,遇。
[794] 堂构:譬如领受先人的遗业。语出《书·大诰》:“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乃弗肯堂,矧肯构。”《孔安国传》:“以作室喻治政也。父已致法,子乃不肯为堂基,况肯构立屋乎?”意谓父亲要盖屋子,并已详情屋子的盖法,而女儿却不肯去筑堂基、盖屋子。
[795] 胶固:巩固配合。
[796] 八代:五帝、三王。五帝,上古外传中的五位帝王,即黄帝(轩辕)、颛顼(高阳)、帝喾(高辛)、唐尧、虞舜。三王,指夏、商、周三代之君。
[797] 一理:合并准则。
[798] 殆:概略。险些。
[799] 胡威(?—公元280年):字伯虎,淮南寿春东说念主。曹魏末年及西晋官吏,三国时曹魏官员胡质之子,父子皆以正派闻名。
[800] 定省:泛指探望致意父母或亲长。
[801] 厩:马房。泛指畜生棚。
[802] 要:约请,邀请。
[803] 清慎:正派严慎。
[804] 于是:那时,其时。
[805] 政化:政治和教学。
[806] 世祖:晋武帝司马炎。
[807] 言次:谈吐之间。
[808] 周顗(公元269年—公元322年):字伯仁,汝南安城(今河南省汝南县东南)东说念主,西晋安东将军周浚之子。顗,音已。
[809] 尚书左仆射:尚书仆射,尚书省的副官。三国时开首分为尚书左仆射、尚书右仆射。
[810] 王敦(公元266年—公元324年):字处仲,琅邪临沂(今山东临沂北)东说念主。为东晋丞相王导的堂兄。王敦出身琅琊王氏,曾与王导一同协助司马睿建立东晋政权,成为那时显耀,但他一直有夺权之心,临了发动政变,史称“王敦之乱”。
[811] 作逆:作 乱,造反。
[812] 石头:古地名,在今江西省南昌市北。北魏郦说念元《水经注·赣水》:“水之西岸有盘石,谓之石头,津步之处也。”
[813] 戎车:兵车。
[814] 犯顺:叛乱。
[815] 王旅:皇帝的部队。
[816] 备位:居官的自谦之词。谓愧居其位,不外聊以凑数。
[817] 宁可:岂可,难说念能够。
[818] 复:还,复返。
[819] 草间:草丛间,譬如乡野、民间。
[820] 陶侃(公元259年—公元334年):字士行,本为鄱阳(今江西鄱阳)东说念主,后徙庐江寻阳(今江西九江西),晋朝名将。出身寒门,后因战功迁太尉,掌捏重兵,统领八州军事并任荆江两州刺史,在他的治理下,荆州太清静定,路不拾获,深受东说念主民爱戴。
[821] 政刑:政令和刑罚。
[822] 惠施:施恩。
[823] 郢:古 邑名,春秋战国时楚国都城。
[824] 士女:泛指东说念主民,苍生。
[825] 引接:延见宽容。
[826] 分阴:谓极短的时间。阴,日影。
[827] 逸游:归天游乐。
[828] 荒醉:腐化于酒。
[829] 参佐:部下,僚属。
[830] 废事:旷废职务。
[831] 蒱博:摴蒱,古代的一种博戏,后亦泛指赌博。
[832] 鞭朴:亦作“鞭扑”“鞭扑”,用作刑具的鞭子和棍棒。此处指用鞭子或棍棒抽打。
[833] 樗蒱:古代一种赌博游戏,后世亦以指赌博。
[834] 牧奴:对放牧者的蔑称。
[835] 法言:适合礼法的言论。
[836] 乱头:指头发蓬乱。
[837] 养望:培养虚名。
[838] 宏达:谓才识宏大通顺。
[839] 用命:执行命令,听从命令。
[840] 侍中:古代职官名。晋以后,曾相当于宰相。北宋犹存其名,南宋废。
[841] 哀帝:晋哀帝司马丕(公元341年—公元365年),字千龄,为东晋的第六代皇帝在位期间,大将桓温当国,哀帝形同傀儡。后因服食丹药中毒而死,年仅二十五岁。
[842] 服食:服用丹药。说念家养生术之一。
[843] 万乘:指帝王。
[844] 鸿宝:玄教修仙真金不怕火丹之书。
[845] 何充(公元292年—公元346年):字次说念,庐江郡灊县(今属安徽霍山)东说念主。晋朝环节官员,在东晋官至中书鉴、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在晋康帝和晋穆帝时辅政。
[846] 护军:秦汉时临时建树护军都尉或中尉,以搬动各将领间的关系。魏晋以后,设护军将军或中护军,掌军职的选用,亦与领军将军或中领军同掌中央部队。
[847] 中书令:汉设中书令,掌传宣诏令,以宦者为之,后多任用名望之士。
[848] 显宗:晋成帝司马衍(公元321年—公元342年),字世根,东晋的第三代皇帝,晋明帝之子,庙号显宗。
[849] 庾冰(公元296年—公元344年): 字季坚,颍川鄢陵(今河南鄢陵)东说念主。东晋官员,中书令庾亮之弟。王导身后以中书鉴因素在内朝掌权,亦促成晋成帝传位给弟弟晋康帝,以巩固庾氏势力,及后出镇江州。
[850] 康帝:晋康帝司马岳(公元322年—公元344年),是东晋的第四代皇帝。
[851] 临轩:皇帝不坐正殿而御前殿。殿前堂陛之间近檐处双方有槛楯,如车之轩,故称。
[852] 嗣:领受君位。
[853] 洪业:伟业。古时多指帝王之业。
[854] 龙飞:帝王的兴起或即位。
[855] 冰:庾冰。
[856] 睹:看到。
[857] 孝宗:即晋穆帝司马聃(公元343年—公元361年)。康帝身后,司马聃以太子即位,年仅两岁,由褚太后听政。在位十七年,于十四岁时亲政。亲政后曾一度情势上合股了中国。
[858] 临朝:临御朝廷(处理政治)。
[859] 吴隐之(?—公元414年):字处默,东晋濮阳-城东说念主。曾任中书侍郎、左卫将军、广州刺史等职,官至度支尚书,闻名廉吏。
[860] 孝谨:孝顺而恭谨。
[861] 色养:《论语·为政》:“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朱熹《论语集注》:“色难,谓事亲之际,惟色为难也。”后因称东说念主子夷易近人奉养父母或承顺父母脸色为“色养”。
[862] 灭鄣:鄣,应作“性”。灭性,谓因丧亲过哀而毁掉人命。
[863] 执丧:《礼记·檀弓上》:“曾子谓子念念曰:'伋,吾执亲之丧也,水浆不入于口者七日。’”后以“执丧”为奉行丧礼或守孝之称。
[864] 韩康伯:名伯,字康伯,东晋形而上学念念想家,颍川长社(今河南长葛西)东说念主。
[865] 馔:摆设或准备食品。
[866] 飡:同“餐”。
[867] 杼:织机的梭子。
[868] 清级:显贵的官位。
[869] 践境:将心比心。
[870] 歃:音煞,饮。
[871] 夷皆:伯夷和叔皆的并称,两东说念主曾相互礼让王位。
[872] 清操:高尚的节操。
[873] 幽荒:荒远之地。泛指九囿之外。
[874] 孝友:事父母孝顺,对兄弟友爱。
[875] 九族:以自身为本位,上推至四世之高祖,下推至四世之玄孙,为九族。
[876] 可欲:指足以引起欲念的事物。
[877] 飨:通“享”,泛指享用。
[878] 惟错:这里指吴隐之所处的官职、俸禄以及礼物、贡品繁密。广州一直是商贸中心,在汉代,这里一经是国外桂林一枝投入中国的主要买卖中心。典出《书·禹贡》:“厥贡盐。絺,海物惟错。”蔡沈集传:“海物非一种,故曰错。”
[879] 啬:精打细算,省俭。
[880] 斛:称量食粮的单元情色电影种子,古代一斛为十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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